他猛地抬起頭。
那雙淡藍色的眼睛里,瞬間被血絲所充斥!
他死死地瞪著米蘭達。
那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婊子……你這個該死的婊子……”
他想撲上去,想掐斷她那纖細的脖子,想撕爛她那張漂亮的臉!
可他的身體,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因為林恩的目光,現(xiàn)在就落在他的身上。
那目光很平靜,沒有任何情緒。
但拉姆斯卻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遠古的巨龍盯住了,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瞬間凍結(jié)了他所有的血液,澆滅了他所有的怒火。
不能發(fā)火!
林恩一定是在試探自己!
不能露出馬腳!
拉姆斯眼中的瘋狂與怨毒飛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也更濃的恐懼。
“噗通”一聲。
拉姆斯竟然直挺挺地跪了下來。
“大人……饒命……米蘭達大人……饒命……”
“我錯了……我錯了……我就是一條狗……我就是個臭佬……”
“求求你們……別殺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這讓他看起來更加狼狽,更加可憐。
米蘭達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中那股復(fù)仇的快感卻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強烈。
反而升起了一絲……厭惡。
這就是她曾經(jīng)愛過的男人?
一個只會在強者面前搖尾乞憐,在弱者面前作威作福的懦夫。
她甚至覺得,多看他一眼,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米蘭達轉(zhuǎn)過身,重新走回林恩的身邊,臉上恢復(fù)了那種柔順恭敬的表情。
“大人,我們走吧?!?
“這里太臟了?!?
林恩沒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那個還在不停求饒的身影上。
他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拉姆斯裝出來的。
這個男人的骨子里,就是一頭徹頭徹尾的瘋狗。
林恩也不會對這種背信棄義,臨陣倒戈的人有半點同情。
今天贏得是自己。
可如果自己輸了呢?
拉姆斯只會把艾莉亞,以及自己其他的女人們們折磨出花來!
同情這樣的敵人,是最大的錯誤!
拉姆斯的每一次拜服,每一次求饒,都只是在積蓄著下一次噬咬主人的力量。
他現(xiàn)在有多卑微,他心中的恨意就有多深!
不過,林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一條只會搖尾乞憐的狗是沒有用的。
只有一條心里充滿了仇恨,卻又不得不向你獻上忠誠的瘋狗,才是最好的武器。
他要借助拉姆斯的手,名正順地把恐怖堡變?yōu)闅v史,也可以順手給拉姆斯這個小人一點慘痛的代價!
“好了?!?
林恩淡淡地開口。
拉姆斯用一種充滿了期盼與恐懼的眼神看著林恩。
“你的忠心我看到了?!?
林恩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我決定,給你換一份工作。”
“從今天起,你不用再清理狗舍了?!?
聽到這話,拉姆斯的眼中,爆發(fā)出了一絲狂喜的光芒。
他以為,自己的表演終于打動了這個魔鬼。
他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擺脫這個地獄了。
“你來當我的貼身仆人。”
林恩接下來的話,卻讓拉姆斯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
貼身……仆人?
“你負責我的飲食起居,為我倒酒。”
林恩的目光,掃過拉姆斯那殘缺的下半身,笑容變得意味深長。
“一個沒有威脅的仆人,用起來,總是最放心的,不是嗎?”
“當然,你也要伺候米蘭達?!?
林恩伸出手,輕輕地攬住了米蘭達的腰。
米蘭達的身體微微一僵,但很快就放松下來,順從地靠在了林恩的懷里。
“她現(xiàn)在也是你的女主人。”
“以后,她要你去做什么,你就要去做什么?!?
“哪怕就是讓你吃狗食,你也得吃。”
“就像……一條最忠誠的狗一樣?!?
“明白了嗎?”
轟――?。。?
拉姆斯的腦子里,一片空白。
讓他去伺候那個背叛了他的婊子?
讓他親眼看著她和林恩……
不?。。?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怎么?”
林恩的眉毛微微挑起。
“你不愿意?”
“不……不……我愿意……我很愿意!”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拉姆斯幾乎是嘶吼著喊出了這句話。
他知道,只要自己敢說一個“不”字,下一秒,他的腦袋就會被掛在臨冬城的城墻上。
他要活下去!
他必須活下去!
只要活著,他就有機會!
他要親眼看著這對狗男女,死在他的面前!
他要用他們的血,來洗刷自己所受的全部屈辱!
“很好?!?
林恩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松開米蘭達,轉(zhuǎn)身向狗舍外走去。
“跟上吧,我的……臭佬?!?
“從現(xiàn)在起,這就是你的新名字了。”
拉姆斯……不,臭佬。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像一條真正的狗一樣,手腳并用地跟在了林恩身后。
當他經(jīng)過米蘭達身邊時,米蘭達的腳,輕輕地抬起,又放下。
仿佛是想踹他一腳,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米蘭達只是用一種極度輕蔑的眼神,掃了他一眼。
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勸一勸林恩,即便就是有衛(wèi)兵24小時盯著拉姆斯,她也覺得留著拉姆斯這樣的禍害始終也是個隱患。
讓林恩殺掉拉姆斯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里,米蘭達頭也不回地跟上了林恩的腳步。
狗舍里,重新恢復(fù)了黑暗與寂靜。
只有地上那灘新鮮的血跡,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而那股屬于屈辱和仇恨的味道,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濃烈。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