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引起了另一個人的注意——
江暮云。
連李斯都來了,那嬴政呢???
江暮云還預(yù)留了一個位置,正在中央,
正是為了等嬴政。
“怎么還不來呢?”
按理說,
就在昨夜,韓非與嬴政交談了許久,對方理應(yīng)已對他有了不少認識。
可到現(xiàn)在,人還遲遲不來。
難道是覺得我是騙子,臨時反悔了?
想到這里,江暮云臉色一沉。
端茶過來的弄玉見他神情不對,輕聲問道:“江先生,你怎么了?”
她還是頭一回見江暮云這樣,目光頻頻望向樓下,仿佛在等什么人。
“沒事,有弄玉給我倒茶,我哪還會想別的。”
江暮云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接茶盞,指尖輕輕掠過弄玉的手。
“江先生……”
弄玉赧然收回了手。
樓下還有那么多人看著呢。
“好了,你先去坐吧,不用在這伺候了?!?
江暮云不再逗她。
時間一點點過去,
眾人仍不明白江暮云在等什么……
卻也沒人敢問。
…………
新鄭街上,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
里面坐的,卻是來自秦國的君王——嬴政。
他此行隱秘,并未聲張。
不過,即便此刻身份暴露,也無大礙。
韓國境內(nèi)的暗處勢力,皆已被江暮云的勢力清除。
馬車上,除了他和隨從蓋聶,還多了一人。
那女子身著淺藍長裙,發(fā)間別著水晶簪,雙眼蒙著輕紗,繞至耳后。
正是來自陰陽家的月神。
她早在占卜中預(yù)知嬴政行蹤,特意前來,欲與其結(jié)盟。
方才相遇,兩人在車中談了不少時候。
也正因如此,嬴政的馬車才比預(yù)期晚到酒樓。
…………
“你方才所說,可是當(dāng)真?”
“與你們陰陽家合作,真能助寡人一臂之力?”
嬴政眼中燃起熾烈的光芒。
掌握大權(quán),是他長久以來的愿望。
只是眼下,仍需等待時機。
欠缺的正是助力。
倘若陰陽家真心愿意助他一臂之力,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這是自然,秦王,我們陰陽家可是帶著十足的誠意?!?
月神望著逐漸心動的嬴政,嘴角不由浮現(xiàn)一絲微笑。
此次外出,沒想到竟為陰陽家尋得一位可合作之人。
這樣一來,即便她因私自離宮而受罰,也有嬴政這道護身符在。
據(jù)她觀察,嬴政確實是個理想的合作對象。
想到姐姐東君,不知她近來可好……
嬴政沉默片刻,目光平靜,深邃的眼瞳中卻似囚著一只蓄勢待出的猛獸。
他淡然說道:“寡人會考慮的?!?
月神微微一笑,也不催促。
在她看來,陰陽家的實力擺在那里,七國之中,無人會拒絕與他們合作。
她能代表陰陽家主動向嬴政示好,已是嬴政的榮幸。
相信嬴政回去之后,定能想通。
馬車繼續(xù)前行,終于抵達酒樓之外。
此處已是人山人海,喧鬧聲讓嬴政略感不悅。
他素來喜愛清靜。
若是在秦國,他定會命人包下整座酒樓。
但此處是韓國,他無權(quán)如此,也不便行事。
下車后,他戴上了銀色面具,宛如一位翩翩貴公子,走向人群。
蓋聶佩劍隨行在側(cè)。
二人氣質(zhì)卓然,令人不敢阻攔,人群不由自主地讓出一條路來。
或許,這就是強者身上自然流露的氣勢,令人敬畏而不敢近。
月神嘴角輕揚。
不錯,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這樣的人,未來必能執(zhí)掌天下大權(quán)。
她從容地跟在嬴政身后,三人一同走入酒樓。
就在此刻,他耳邊又響起一道嘀咕聲。
“這又是哪家的貴人,特權(quán)真不小?!?
“呵,方才提及的江先生有能耐就別靠權(quán)貴之人引路,放我們尋常百姓進去。”
月神與嬴政同時朝話音來處望去。
只見一個打扮隨性、口銜草莖的少年斜倚在旁。
一副游手好閑的模樣。
嬴政眉頭微蹙,此人與他心中的形象天差地別。
他連多瞧一眼都不愿,徑直朝里走去。
蓋聶卻多看了那少年一眼。
能看出這人輕功應(yīng)當(dāng)不俗。
怕是已臻宗師境界。
但在他眼中尚不足為慮,略一打量便也轉(zhuǎn)身入內(nèi)。
月神身為宗師,更未將盜跖放在眼中。
三人相繼離去。
盜跖心中卻頗不是滋味。
“唉,只能指望我那幾位好兄弟在樓中替我爭口氣了?!?
他嘟囔完這句。
又叼著草莖靠回樹下。
嬴政踏入樓內(nèi)的剎那。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位氣度不凡的公子身上。
即便不識其來歷者,也紛紛露出驚異之色。
因他一身風(fēng)華,實在與常人迥異。
但今日從七國各地趕來之人甚多。
眾人也未過多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