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他們最后一個沖出洞口,重新站在昆侖山巔那覆蓋著萬年冰雪、寒風(fēng)呼嘯的真實世界時,所有人幾乎都瞬間脫力,癱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劇烈地喘息著,貪婪地呼吸著這雖然刺骨卻無比純凈的空氣。
    汗水混合著血污和污漬,在冰冷的風(fēng)中迅速凍結(jié)。
    身后,那深不見底的尸骸深淵中,傳來那巨大肉瘤充滿無盡怨毒與不甘的、如同萬鬼同哭的咆哮!
    那聲音穿透厚厚的冰層與巖石,隱隱傳來,最終被呼嘯的山風(fēng)徹底吞噬、隔絕。
    劫后余生,一片死寂。
    唯有粗重的喘息聲和心臟狂跳的轟鳴。
    風(fēng)雪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歇。
    鉛灰色的厚重天幕低低地壓在巍峨的雪峰之上,仿佛觸手可及,讓整個山巔籠罩在一片壓抑的、令人窒息的寂靜之中。
    時間仿佛被凍結(jié)在這片極寒的白色荒原。
    “就是那里!”
    吳天真掙扎著撐起身體,嘶啞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他指向山巔最中心的位置,手指因脫力和寒冷而微微顫抖。
    所有人的目光,順著他的指引望去。
    一座古老、蒼涼、由巨大的、未經(jīng)雕琢的黑色玄武巖石塊壘砌而成的祭壇,如同一位沉默的巨人,孤獨地矗立在昆侖之巔的最中心。
    祭壇歷經(jīng)萬載風(fēng)霜雨雪,表面覆蓋著厚厚的、堅硬的冰殼,布滿了風(fēng)蝕的痕跡,卻依舊透出一種難以喻的、源自亙古的威嚴(yán)與神圣氣息。
    它仿佛是這片山脈的脊梁,是連接天地的樞紐。
    張浩緩緩站直身體,體內(nèi)沸騰的始麒麟血脈并未因脫離險境而平息,反而如同感應(yīng)到了什么,灼燒感更加熾烈,像是在呼應(yīng)著腳下這片沉睡的山脈。
    那刺骨的寒意似乎根本無法侵入他的皮膚。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卻如同滾油澆入烈火。
    他金紅色的眼眸,如同燃燒的星辰,牢牢鎖定那座古老的祭壇,眼神中沒有絲毫劫后余生的喜悅,只有深入骨髓的決絕和一種即將面對最終審判的凝重。
    眾人相互攙扶著,掙扎著站起。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極致的疲憊、尚未散盡的恐懼、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
    一種被這片絕境反復(fù)捶打后、沉淀下來的、深入骨髓的堅定。
    沒有人說話,只有沉重的腳步聲在冰冷的雪地上嘎吱作響,一步一步,走向那仿佛亙古存在的黑色祭壇。
    祭壇中心,一個直徑約一米的圓形凹陷石槽映入眼簾。
    石槽內(nèi)壁,刻滿了密密麻麻、扭曲繁復(fù)、無人能識的古老符文,如同無數(shù)只閉上的眼睛,在冰層下沉默地注視著來人。
  &nbs-->>p; 一股難以喻的、仿佛源自開天辟地之初的蒼涼氣息,從石槽中彌漫出來。
    張浩走到石槽邊緣,目光掃過那些神秘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