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紋石的紅光在溶洞里流淌,將灰布衣老者的影子拉得老長。
石凡握緊短刀,四竅氣血在經(jīng)脈里蓄勢待發(fā)。這老者的氣息比七竅雷衛(wèi)更沉凝,卻又帶著種與礦脈相融的溫潤,仿佛已在此地坐了百年。他左肩的雷電傷突然隱隱作痛,像是在預(yù)警眼前這人的危險。
“后生,別急著動手?!崩险呗朴频赜霉照惹昧饲玫孛妫嗉y石杖頭與礦脈碰撞,發(fā)出清越的共鳴聲,“我叫石淵,是這青紋母礦的守礦人?!?
石凡瞳孔微縮。石姓?難道與老石、石磊有關(guān)?他沒有放松警惕,合谷穴的氣血凝聚于指節(jié):“你認(rèn)識老石?”
“你說的是石忠吧。”石淵笑了笑,眼角的皺紋擠成溝壑,“那是我弟弟,當(dāng)年為了護著石磊,被張家人打斷了腿?!彼墓照韧蝗恢赶蜓y石,“這塊石頭,是我和他父親當(dāng)年發(fā)現(xiàn)的,本想用來給石磊沖開天竅,沒成想……”
話音未落,石淵猛地旋身,拐杖帶著破風(fēng)的銳響掃向石凡腳踝。這一擊角度刁鉆,正好針對涌泉穴的氣血流轉(zhuǎn),是淬體境高階的“卸力式”,尋常四竅修士根本避不開。
石凡卻借著風(fēng)蝕蝎毒液帶來的麻痹感,強行扭轉(zhuǎn)膝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避開拐杖,同時短刀反撩,刀刃擦著杖身劃過——玄鐵與青紋石碰撞的火花中,他看清拐杖上刻著細(xì)密的竅穴圖譜,竟與老石的青石同源。
“不錯的反應(yīng)?!笔瘻Y手腕一翻,拐杖如靈蛇般纏上刀背,一股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道傳來,竟讓短刀微微震顫,“但想拿血紋石,這點本事還不夠。”
石凡突然矮身,陽溪穴的氣血注入左手,雙指并攏戳向石淵肋下——這是他在血巖傭兵團學(xué)到的殺招,專破護體罡氣。卻見石淵肩頭微沉,肋下的氣血如水流般蕩開,指尖觸及之處竟泛起淡淡的青光,仿佛戳在了整塊玄鐵礦上。
“五竅……不,是六竅!”石凡心頭劇震。這老者至少開了六竅,卻能將氣血控制得如此圓融,比張昊的七竅護衛(wèi)更難對付。
石淵沒有追擊,只是負(fù)手而立:“塵寰境的修士,大多急著沖擊竅穴數(shù)量,卻忘了氣血流轉(zhuǎn)的根基。你這無序開竅雖險,卻意外練出了韌性,倒是合了血紋石的性子?!彼赶蛉芏从覀?cè)的石壁,“看到那三道刻痕了嗎?那是石磊當(dāng)年留下的試煉,你能通過,血紋石就歸你。”
石凡望去,只見石壁上刻著三個模糊的掌印,最深的一道竟嵌入玄鐵半寸。掌印周圍的礦脈泛著淡金色,顯然是用精純氣血長期溫養(yǎng)的結(jié)果。
“第一試,裂石?!笔瘻Y的聲音在溶洞里回蕩,“用你的方式,在掌印旁留下同等深度的痕跡?!?
這看似簡單的要求,卻暗藏玄機。玄鐵礦的硬度遠(yuǎn)超普通巖石,四竅修士就算動用氣血之刃,最多也只能留下淺痕。石凡摸了摸腰間的短刀,突然想起在靈髓簾領(lǐng)悟的“血引靈髓”——他割破掌心,將鮮血抹在刀刃上,同時運轉(zhuǎn)四竅氣血,任由血珠滴落在巖壁上。
“嗡!”
鮮血滲入礦脈的剎那,周圍的青髓突然亮起,靈氣順著血跡涌入短刀。石凡看準(zhǔn)掌印右側(cè)的位置,猛地?fù)]刀劈下——這一刀融合了涌泉穴的速度、合谷穴的指力、陽溪穴的腕勁與陽谷穴的爆發(fā),刀刃上竟泛起淡淡的血光。
“鐺!”
玄鐵礦屑飛濺,石壁上赫然出現(xiàn)一道半寸深的刀痕。石凡踉蹌后退,四竅氣血幾乎耗盡,喉嚨涌上腥甜——這招“四竅歸一”是他剛才與石淵交手時悟出來的,雖威力驚人,卻極傷經(jīng)脈。
石淵點了點頭,拐杖指向第二道刻痕:“第二試,辨氣?!彼麖膽牙锾统鰝€陶罐,倒出三粒通體漆黑的種子,“這是‘盲心草’的種子,能吸收礦脈靈氣偽裝成靈髓,你要在一盞茶內(nèi)找出混在其中的那顆‘真種’?!?
石凡盯著那三粒種子,它們在血紋石的紅光下一模一樣,連散發(fā)出的靈氣波動都分毫不差。他想起云家古籍里的記載:盲心草真種會在靠近天竅時微微發(fā)燙。石凡深吸一口氣,將種子依次放在眉心——當(dāng)?shù)谌7N子貼上皮膚時,天竅深處傳來微弱的灼痛感,比雷電傷更細(xì)微,卻異常清晰。
“是這個。”他捏起第三粒種子,掌心的血-->>跡讓種子表面浮現(xiàn)出細(xì)密的紋路,果然是真種特有的“靈絡(luò)”。
石淵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最后一試,問心?!彼蝗惶岣呗曇簦照戎刂卦以诘厣?,“你拿到血紋石,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