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在易京樓舉火自焚的消息,如同一聲驚雷,震動了整個河北。這標志著,曾經(jīng)與袁紹分庭抗禮、雄踞幽州的一代梟雄,徹底退出了歷史舞臺。袁紹掃清了最大的障礙,基本完成了對河北冀、幽、并、青四州的統(tǒng)一,聲勢達到了頂峰。
消息傳到駐守高唐的劉備軍中,營內(nèi)一片寂靜,氣氛凝重。雖然早已預(yù)料到這一天,但真聽到公孫瓚如此慘烈的結(jié)局,眾人心中仍是百感交集。
“唉,公孫伯珪,也算一世英雄,竟落得如此下場?!眲渫狈剑鋈簧駛?。不管怎么說,公孫瓚對他有收留之恩,如今故人凋零,難免唏噓。
張飛重重嘆了口氣,難得沒有嚷嚷,只是悶聲道:“打仗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鬼世道!”
關(guān)羽丹鳳眼中寒光閃爍,沉聲道:“袁本初勢大,河北已無我等效足之地。公孫瓚既亡,下一步,必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趙云點頭,語氣嚴峻:“云長兄所極是。袁紹外寬內(nèi)忌,如今大敵已除,豈能容我等客軍久居肘腋?主公,是時候謀劃脫身之策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劉備身上。生死存亡,在此一舉。
劉備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他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太久。隱忍、蟄伏,就是為了此刻!他掃視著麾下這群忠心耿耿的兄弟,斬釘截鐵道:“諸位兄弟!時機已到!河北不可再留!我們必須立刻南歸!”
“好!”關(guān)、張、趙精神大振,齊聲應(yīng)諾。
但怎么走?是個大問題。高唐地處前線,周圍遍布袁紹的耳目和軍隊。幾千人馬,目標巨大,若無正當理由,擅自南逃,立刻會被袁紹視為叛變,派大軍追殺,必是死路一條。
“大哥,咱們找個由頭,就說去剿匪?”張飛提議。
“不可?!标P(guān)羽搖頭,“剿匪何須傾巢而出?袁紹多疑,必生猜忌?!?
趙云沉吟道:“需尋一個袁紹無法拒絕,至少是暫時無法阻攔的理由?!?
就在劉備等人苦思脫身之計時,一個“完美”的借口,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幾天后,一名風塵仆仆的信使,持徐州牧呂布的令牌,來到高唐大營,求見劉備,呈上一封密信。
劉備心中詫異,呂布奪他徐州,乃生死大敵,怎會來信?他疑惑地拆開信,一看內(nèi)容,先是愕然,隨即眼中爆發(fā)出狂喜的光芒!
信是呂布的親筆(或由陳宮代筆),內(nèi)容大意是:此前奪取徐州,乃受小人(暗指曹豹)蒙蔽,一時糊涂。如今追悔莫及。聞聽玄德公在河北寄人籬下,備受委屈,心中不安。曹操乃天下公敵,愿與玄德公摒棄前嫌,共抗曹操,特邀請玄德公返回徐州,共商大計云云。
這封信,寫得是情真意切,悔過道歉,外加共同抗曹的大義名分,簡直讓人挑不出毛??!
當然,劉備和帳中諸將都不是三歲小孩,立刻就看穿了呂布的鬼把戲。呂布哪里是真心悔過?分明是他在徐州倒行逆施,不得人心,又面臨曹操、袁術(shù)的威脅,獨木難支,想拉劉備回去當擋箭牌和助力!
“呸!三姓家奴!好不要臉!搶了俺們的地盤,現(xiàn)在頂不住曹操了,又想拉大哥回去替他賣命?做他的清秋大夢!”張飛氣得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