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夜宴,趙云以竹筷破利劍,智勇雙全,不僅輕松化解了蔡瑁的殺局,更一舉震懾了荊州群僚。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了襄陽的大街小巷,乃至飛報至州牧府中那位深居簡出的主人劉表耳中。
“常山趙子龍,真虎將也!”襄陽的酒肆茶樓中,人們交頭接耳,嘖嘖稱奇。
“聽聞其人以筷代劍,談笑間便卸了蔡和將軍的兵刃,蔡車騎(蔡瑁)當時臉都青了!”
“劉豫州(劉備)麾下有關、張萬人敵,今又有趙云這等智勇兼?zhèn)渲?,難怪能屢挫曹兵……”
“噓……慎!慎!莫要惹禍上身……”
贊譽與驚嘆的背后,是各方勢力更加復雜的心思。蔡瑁、蒯越等人,在驚懼之余,忌憚更深,暗中串聯(lián),謀劃著更陰險的算計。而荊州一些長期被蔡、蒯等大族壓制的士人、不得志的將領,如伊籍、馬良、乃至對蔡瑁專權不滿的文聘等,則對劉備集團,尤其是趙云,投去了更多關注的目光。一股暗流,在看似平靜的荊襄政壇下,涌動得更加劇烈了。
宴后次日,劉備一行人婉拒了蔡?!岸啾P桓幾日”的“盛情”,迅速返回了新野。蔡瑁的“鴻門宴”如同一盆冷水,澆醒了尚存一絲客居安逸念想的人們,讓他們更清晰地認識到自身所處的險惡環(huán)境。
夜已深,新野郡守府(臨時征用的一處大宅)書房內,燭火通明。門窗緊閉,厚重的簾幕垂下,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息。只有劉備(替身)、關羽、張飛、趙云、陳登、孫乾等絕對核心的幾人聚于一堂。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呸!蔡瑁老兒,陰險小人!竟敢在宴席上動刀兵!要不是子龍兄弟攔著,俺老張非掀了他的桌子不可!”張飛余怒未消,蒲扇般的大手拍在案幾上,震得茶盞亂跳。
關羽丹鳳眼中寒光閃爍,撫須冷然道:“經(jīng)此一事,可見蔡瑁、蒯越等輩,已視我等為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新野雖可暫居,然終非久安之地。長此以往,恐為其所制。”
陳登面色凝重,接口道:“云長兄所極是。蔡瑁今日試探不成,反遭折辱,其怨毒之心更甚。接下來,其必會變本加厲,或在糧草軍械上克扣掣肘,或煽動劉景升猜忌,甚至可能勾結曹賊,借刀sharen!我等需早謀對策,不可坐以待斃?!?
孫乾憂心忡忡:“然,荊州乃劉景升之地,蔡、蒯樹大根深。我等客軍在此,勢單力薄,若與之公然對抗,無異以卵擊石。如之奈何?”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昨夜力挽狂瀾、此刻卻沉靜如水的趙云身上。他端坐一旁,手指無意識地輕叩著桌面,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墻壁,看到了更遠的未來。
劉備(替身)深吸一口氣,看向趙云:“子龍,昨日多虧你機智勇武,方免一場大禍。然,躲過初一,難躲十五。蔡瑁絕不會善罷甘休。眼下局勢,步步驚心,你有何良策,可解此困局?”
趙云抬起眼,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洞悉世情的冷靜:“主公,諸位。蔡瑁發(fā)難,看似危機,實則是將荊州內部的矛盾,赤裸裸地擺在了我們面前。這危機之中,正隱藏著我等立足荊襄、乃至圖謀發(fā)展的最大機遇!”
“機遇?”張飛瞪大眼睛,“子龍兄弟,這都快被人騎到脖子上拉屎了,還是機遇?”
“正是機遇!”趙云斬釘截鐵,起身走到懸掛的-->>荊州地圖前,“諸位請想,荊州地大物博,帶甲十萬,水軍稱雄,為何劉景升只能守城,難以進取?為何曹賊南下,首憂荊州?非地利不優(yōu),非兵力不足,實乃內耗所致!”
他手指重重地點在襄陽、江陵等核心區(qū)域:“蔡瑁、蒯氏等士族豪門,把持權柄,結黨營私,排擠異己,只求保全自家富貴,何曾真心為荊襄大局、為漢室江山著想?劉景升年老體衰,優(yōu)柔寡斷,難以制衡,致使賢能埋沒,軍政廢弛!此乃荊州最大之弊,亦是我等最大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