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光透過不算太干凈的窗戶,懶洋洋地灑進公寓客廳,王大壯罕見地沒有睡懶覺,而是盤腿坐在沙發(fā)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電視屏幕,手里捏著一個還沒開封的飯團。
蕭洋打著哈欠從房間里出來,看到大壯這副模樣,愣了一下,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壯哥這么早就起來陶冶情操?”
大壯沒回頭,只是用拿著飯團的手指了指電視,“洋仔,你看新聞?!?
電視里,妝容得體的女記者正站在市醫(yī)院門口進行現(xiàn)場報道,背景里還能看到“百達集團”的logo若隱若現(xiàn)。
“……根據(jù)本臺記者最新采訪獲悉,百達集團董事長王建設先生于昨日夜間不幸突發(fā)中風,目前已轉入我市第一人民醫(yī)院神經內科進行密切觀察治療。據(jù)主治醫(yī)師透露,王總此次發(fā)病,主要誘因是近期極度不規(guī)律的暴飲暴食以及情緒上的巨大波動,導致血壓驟然升高……”
畫面切到了對一位戴著眼鏡的醫(yī)生的采訪片段,
“……患者目前情況基本穩(wěn)定,但語功能和部分肢體活動存在障礙,康復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在此也提醒廣大市民朋友,一定要注意保持健康作息,控制情緒,避免類似悲劇的發(fā)生……”
蕭洋聽著新聞,走到沙發(fā)邊拿起桌上的一杯涼白開喝了一口,無奈地搖了搖頭。
五十億買來的四十七年壽命,如果后半生都要在病床上掙扎度過,這到底是命運的饋贈,還是另一種形式的懲罰?
對于王建設那樣曾經站在財富和權力頂端的人來說,這種活著,恐怕比直接的失敗更讓人難以忍受。
“嘖,大佬也不好當啊?!贝髩堰七谱欤洪_了飯團包裝,吧唧吧唧地嚼起來,
“所以說啊,還是咱們這樣沒心沒肺的挺好,至少……嗯,血壓挺穩(wěn)。”
蕭洋沒接話,這情緒上的大起大落,恐怕多半拜他的預水晶球所賜,這筆因果,或多或少也與他有關。
他甩甩頭,不再去想這些,昨天的麻煩還沒解決,他好說歹說,幾乎用盡了畢生哄人的詞匯量,才終于讓林萃勉強同意暫時留在幻世界研究所的特別觀察室里,并由助理小靜安排專人照顧。
光是昨晚臨睡前那通長達一個多小時的視頻電話,就差點讓他嗓子冒煙。
電話那頭的林萃抱著平板,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會兒要求他講故事,一會兒問他什么時候去接她,直到最后扛不住才終于睡著了。
蕭洋揉著有些發(fā)脹的太陽穴,感覺自己上輩子肯定是拆了天堂的磚去蓋了地獄的墻,這輩子才被這么個麻煩精給纏上。
不過,這話要是被旁邊這位母胎solo至今,看個美女都能流哈喇子的兄弟聽見,估計只會覺得他在進行一種新型的凡爾賽表演。
上午是冗長的馬克思主義原理概論課。
講臺上,年過半百的老師正唾沫橫飛地大談自己當年在學術期刊上發(fā)表論文的輝煌戰(zhàn)績,以及如何用辯證法看待當今的國際局勢,底下的學生大多昏昏欲睡。
蕭洋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看似認真記筆記,實則已經在課本上畫了好幾個小人打架的王大壯,
“誒,壯哥,你看那邊。”
大壯茫然抬頭,順著蕭洋示意的方向看去――那是年小美平時常坐的位置,此刻卻空著。
“小美今天沒來?”大壯皺了皺眉,顯得有些意外。
小美是那種即使生病也會堅持來上課的學霸型女孩,這種缺席很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