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奇幻大陸上也著火了？！”

雷老五如遭雷擊，臉色慘白，他一直以為塔內(nèi)的選擇只是虛幻的考驗。

蕭洋也是渾身冰涼。

如果這老頭說的是真的，那么他們在塔內(nèi)的每一次抉擇，所謂的犧牲少數(shù)拯救多數(shù)，其實都對外面的真實世界造成了不可預(yù)估的影響！

“前輩，”

蕭洋壓下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目光緊緊鎖定萬我之魂，

“過往選擇，對錯已難追悔，我們現(xiàn)在只想知道，如何解決當(dāng)前的瘟疫，阻止魔神，拯救還在受苦的人，請前輩明示?！?

萬我之魂卻像是沒聽見，他又一次變幻，這次變成了阿曼的樣子，連眼神、語氣都惟妙惟肖，她看著蕭洋，眼中帶著幻境中那種哀傷與執(zhí)拗，

“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是不說？你覺得把一切都憋在心里，自己承擔(dān)，就是最好的選擇嗎？有必要嗎？對我……公平嗎？”

這顯然是針對蕭洋在幻境中未能回答阿曼“愛不愛”之問的誅心之語！

蕭洋臉色一白，低下頭，避開了那個阿曼的視線，咬牙重復(fù)，

“前輩，請給我們指條明路?！?

阿曼哼了一聲，消失，變回矮人老頭。

他又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無名，嘿嘿笑了兩聲，語氣充滿了嘲諷，

“小子，你嘛……其實早就察覺你那個師父不對勁了吧？明明知道不對勁，還幫他殺了那么多人，現(xiàn)在倒好，擺出一副悲天憫人、要救贖要彌補的樣子，跑來拯救世界了？虛偽！真是虛偽！”

無名身體劇震，嘴唇緊抿，萬我之魂的話，顯然戳中了他內(nèi)心最深處的隱痛和矛盾。

“前輩！”

蕭洋趕緊跨前一步，擋在無名身前，語氣加重，

“這些陳年舊事，個人心結(jié)，就不勞您費心評判了！我們只求解決瘟疫和魔神之法！”

“費心？不讓我費心？！”

萬我之魂突然暴怒，他的身體如同吹氣般膨脹變形，化作一頭鬃毛如火焰、體型如山岳的巨獅！

巨獅一爪揮下，將蕭洋狠狠按倒在地！蕭洋甚至能聞到它口中噴出的氣息。

“這世界上的哪件事不用我費心？！你以為你能活蹦亂跳到現(xiàn)在靠的是誰？！你以為你那點能力、你能穿梭兩界……”

巨獅的低吼如同雷鳴，在蕭洋耳邊響起，但說到關(guān)鍵處，它卻突兀地停住了，獸瞳中閃過復(fù)雜的情緒。

它松開了爪子，身形急劇縮小，又變回了那個邋遢的矮人老頭，背對著他們，肩膀垮了下去，聲音也恢復(fù)了之前的腔調(diào)，卻透著股意興闌珊，

“算了，算了……跟你們說這些有什么用。”

他轉(zhuǎn)過身，伸出兩根臟兮兮的手指，

“現(xiàn)在，給你們兩條路。”

“第一條，”他指了指蕭洋胸前的寶石，

“讓這寶石的主人，留在這里，代替我。每天嘛，就是批改批改文件，喝喝茶水，看看戲清閑，也沒什么風(fēng)險。至于解決這次瘟疫危機的答案嘛……只要坐在這里，一秒鐘就能想出一萬條完美的方案，保證藥到病除，天下太平?！?

“第二條路，”

萬我之魂的眼中閃過殘忍的笑意，

“更簡單，那就是殺了我。”

“殺了我，這個世界的意志、規(guī)則的具象化管理者就沒了。世界將歸于最原始的自由狀態(tài)，沒有既定的命運軌跡，沒有必然的因果報應(yīng)，一切徹底隨機。當(dāng)然，舊世界積累的業(yè)、包括這場瘟疫，也會消散。不過嘛……”

他拖長了語調(diào)，

“所有的秩序、邏輯、也可能開始慢慢崩解，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嘿嘿，那就誰也不知道咯?！?

兩條路，哪一條聽起來都不像是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