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那驚世駭俗的一槍不僅徹底征服了紅松屯的村民,也像一顆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的漣漪,很快就蕩漾到了十幾里外的青山鎮(zhèn)。
一時間,關(guān)于“紅松屯出了個少年山王”的傳聞成了鎮(zhèn)上茶余飯后最熱門的話題。
有人說他天生神力,能生撕虎豹。
有人說他得了山神爺?shù)恼鎮(zhèn)?,槍法如神?
傳聞越傳越玄乎,但有一點是所有人都確認的——那就是這個叫林山的年輕人是個能搞到“硬貨”的真本事的人!
這個消息自然也傳到了鎮(zhèn)上供銷社主任,馬國良的耳朵里。
馬國良四十來歲身材微胖,長著一副笑呵呵的彌勒佛面相,見誰都三分笑是鎮(zhèn)上有名的“笑面虎”。
他可不是錢掌柜那種只懂收購山貨的老古董。他腦子活,路子野深諳人情世故和投機之道。
在他看來山里那些野豬、狍子,是肉也是錢。但真正值錢的,是那些上等的皮貨、稀有的藥材、能擺上大領(lǐng)導桌面的山珍!
而這些東西只有最頂尖的獵人,才能搞到。
顯然林山,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那種人!
所以在聽說林山獵到野豬王又在集體圍獵中大放異彩之后,馬國良坐不住了。
他特地騎上了供銷社唯一的那輛“二八大杠”自行車帶了兩瓶好酒一盒糕點,親自來了一趟紅松屯。
當馬國良那輛在鎮(zhèn)上都算稀罕物的自行車出現(xiàn)在紅松屯的村口時,立刻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呦,那不是鎮(zhèn)上供銷社的馬主任嗎?他咋來了?”
“我的天還提著酒和點心!這是要走親戚啊?咱們村,誰有這么大的面子?”
在村民們好奇又敬畏的目光中,馬國良笑呵呵地找人一打聽便徑直朝著村東頭林山那座已經(jīng)初具雛形的青磚大瓦房走去。
此時的林山,正光著膀子揮汗如雨地給新家的墻壁抹著泥灰。
“請問哪位是林山,林山同志啊?”馬國良推著車,老遠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臉上掛著招牌式的、和煦如春風的笑容。
林山停下手里的活,有些疑惑地看著這個主動上門的“大人物”。
他認識馬國良,前世沒少跟他打交道。他知道這個笑面虎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兒。
“我就是?!绷稚讲槐安豢旱鼗卮鸬?。
“哎呦!你就是林山同志?。≌媸怯⑿鄢錾倌臧?!”馬國良立刻把車梯子一打,快走幾步上前,熱情地握住了林山那只還沾著泥灰的手“我叫馬國良在鎮(zhèn)上供銷社混口飯吃。早就聽聞林山同志你的大名了今日一見果然是氣宇不凡!”
他這一通高帽子戴下來,把旁邊看熱鬧的村民都給聽愣了。
我的娘,這還是鎮(zhèn)上那個眼高于頂?shù)鸟R主任嗎?怎么對山子這么客氣?
林山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平靜地說道:“馬主任客氣了,我就是個山里打獵的當不起什么‘同志’。您來找我,有事?”
“有事!當然有事!”馬國良也不繞圈子,他知道跟這種有本事的實在人打交道就得拿出誠意來。
他指了指車把上掛著的酒和點心,笑著說:“林山兄弟初次登門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我是特地來想跟你交個朋友,談一筆長久買賣的?!?
“長久買賣?”林山眉頭一挑。
“對!”馬國良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湊近幾步,壓低了聲音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兄弟我知道,憑你的本事以后肯定少不了能搞到好東西。比如完整-->>的狐貍皮、紫貂皮,上了年份的野山參還有那些城里人稀罕的猴頭菇、榛蘑…這些東西你賣給后院那個老錢,可惜了!”
他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
“老錢那個人死腦筋就知道給個死價錢。但在我馬國良這兒,不一樣!”
他拍了拍胸脯,說得斬釘截鐵。
“以后,你只要得了這些‘尖貨’別找別人,直接來找我!我保證給你一個全鎮(zhèn),不全縣都拿不到的最高價!而且,我路子廣有些你不好出手的‘特殊玩意兒’我也能幫你消化掉。錢票還是換別的稀罕物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