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在心里天人交戰(zhàn)了半天,最終還是默默地抱起了昨天睡過的那捆稻草。
然而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時他眼角的余光,卻瞥到了蘇晚螢那雙放在膝蓋上的、絞在一起的雙手。
她的手,在抖。
不止是手。
她的整個身體,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地顫抖著。
那不是因為寒冷。
而是一種發(fā)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林山的心,猛地一沉。
他瞬間就明白了。
這姑娘,不是在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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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害怕。
害怕自己。
害怕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
更害怕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一切。
家庭的巨變親人的離散亡命天涯的逃亡…這一連串的打擊,早已摧毀了她所有的安全感。她現(xiàn)在,就像一只被扒了殼的蝸牛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感到致命的威脅。
林山看著她那副瑟瑟發(fā)抖的、可憐的模樣心中那點剛剛升起的綺念,瞬間就煙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的、混雜著憐憫和煩躁的情緒。
他緩緩地放下了手里的稻草。
他沒有靠近。
他只是從自己那簡陋的行囊里翻出了自己唯一的一床,也是最厚的一床棉被——那是他用那張狐貍皮在鎮(zhèn)上換來的,他自己一次都還沒舍得蓋過。
他將那床還帶著陽光氣息的厚棉被,遠遠地扔到了蘇晚螢的面前。
被子落在炕上,發(fā)出一聲柔軟的悶響。
蘇晚螢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那雙清澈的眸子里寫滿了驚恐和不解。
林山沒有看她。
他只是轉過身,背對著她,用一種依舊很平淡但卻異常清晰的聲音說道:
“早點睡?!?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這句話像一只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撫平了蘇晚glish心頭所有的恐懼和不安。
“我守著?!?
“這里,沒人能傷害你。”
說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東屋還順手將那扇木門,輕輕地帶上了。
屋子里,只剩下蘇晚螢一個人愣愣地看著眼前那床厚實的棉被又看了看那扇已經緊閉的房門。
門外,傳來了男人躺在稻草上時發(fā)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他…他就這么走了?
他沒有…
蘇晚螢的心像是坐了一趟過山車從恐懼的深淵,瞬間被拉到了云端。
一股巨大的、難以喻的暖流從她的心底緩緩地淌過,瞬間就驅散了她身上所有的寒意。
她伸出那只還在微微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眼前那床厚實的棉被。
這是她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后,第一次感受到的不帶任何目的的,純粹的…善意。
她那根因為恐懼而繃緊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的神經,在這一刻終于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松弛。
“謝謝…”
她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對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輕輕地呢喃了一句。
門外,林山躺在冰冷的草墊上聽著里屋那漸漸平復下來的呼吸聲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信任這種東西就像蓋房子,急不來。
得一磚一瓦,慢慢地壘。
而今天晚上,他已經親手放下了第一塊基石。
“嫂子,這事兒…就這么成了?”王秀娥家里,她那剛滿六歲的兒子林念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娘問道。
王秀娥看著窗外那輪皎潔的月亮臉上露出一抹復雜的笑容,嘆了口氣:“是啊成了。就是不知道,你二叔他這塊又冷又硬的石頭什么時候才能被你二嬸這捧雪給捂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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