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終究,還是低估了劉蘭芝這個女人的無恥程度。
他還沒等走出院子,去鎮(zhèn)上的醫(yī)院給他那個所謂的“父親”進行最后的“告別”。
劉蘭芝就已經(jīng)像一只聞到了血腥味的、最貪婪的鬣狗主動地,殺上了門!
“開門!開門!林山!你個天殺的白眼狼!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給老娘我滾出來!”
一陣粗暴的、幾乎要將那扇嶄新的木門,都給拍碎的砸門聲伴隨著劉蘭芝那充滿了惡毒和焦急的、尖利的咒罵聲毫無征兆地,就在院子門口瘋狂地響了起來!
屋子里那剛剛才緩和了一點的、溫馨的氛圍,瞬間就被這不合時宜的噪音,給徹底地撕了個粉碎!
蘇晚螢那張本就因為擔憂,而顯得有些蒼白的小臉瞬間就變得更加沒有一絲血色。
而林山那張本就因為林建國的事而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的臉,在聽到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如同魔音灌耳般的咒罵聲時更是瞬間,就黑得像鍋底一樣!
他那雙黑漆漆的眸子里,剛剛才被蘇晚螢的溫柔給撫平了的那一絲漣漪,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
冰冷!
和,滔天的…
厭惡!
他沒有立刻去開門。
他只是緩緩地轉(zhuǎn)過身,看著那個早已被嚇得,花容失色的蘇晚螢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別怕?!?
他的聲音,很沙啞。
“一群煩人的蒼蠅罷了?!?
“我去,處理一下?!?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門外那越來越囂張越來越難聽的咒罵聲。
他轉(zhuǎn)過身,大步流星地朝著那扇正在被瘋狂摧殘的、可憐的院門走了過去。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那股冰冷的、如同實質(zhì)般的殺氣,就濃重一分!
當他走到門口猛地一把將那扇門,從里面,拉開時!
他身上那股積攢了兩輩子的、早已達到了一個臨界點的滔天怒火和殺意,終于再也無法抑制地轟然爆發(fā)!
“吵吵吵!吵你媽啊吵!”
他對著門外那張因為錯愕而瞬間僵住的、丑陋的嘴臉,爆喝一聲!
“大清早的,在這兒哭喪呢!”
“怎么?林建國,死了?”
劉蘭芝和跟在她身后的林珠,都被林山這突如其來的、如同火山爆發(fā)般的滔天怒火,給徹底地鎮(zhèn)住了!
她們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股“生人勿近近者必死”的恐怖殺氣的少年,腦子里“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這…這還是那個她們可以隨意打罵,隨意使喚的悶葫蘆嗎?
這分明就是一頭,被徹底激怒了的…
猛虎?。?
“你…你…”劉蘭芝被他那充滿了殺意的眼神,盯得是心里發(fā)毛手腳冰涼。但,一想到還躺在醫(yī)院里,不知死活的丈夫和家里那早已揭不開鍋的米缸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瞬間就戰(zhàn)勝了恐懼!
她心一橫眼一閉,腿一軟!
“噗通”一聲!
一屁股,就坐在了林山家那干凈的、冰冷的青石板上!
然后,便開始了他最拿手的、也是最無恥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撒潑表演!
“哎呦!我的天爺??!沒天理了啊!”
她一邊拍著自己那早已干癟的大腿,一邊扯著她那副破鑼嗓子哭天搶地地嚎了起來!
那聲音,凄厲的簡直比死了親爹還難受!
“大家快來看啊!快來評評理??!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沒良心的白眼狼!他爹為了這個家,累死累活,在林場都快被人給砸死了!他這個當兒子的,不僅不聞不問現(xiàn)在還咒他親-->>爹死啊!”
“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
她這番聲淚俱下的“控訴”瞬間就吸引來了,全村所有“吃瓜群眾”的注意!
無數(shù)個充滿了好奇和八卦的腦袋從各個院落的墻頭,探了出來。
林山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在地上,盡情地表演著她那拙劣演技的、如同跳梁小丑般的女人。
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他那顆剛剛才被蘇晚螢的善良給捂熱了那么一丁點的心在這一刻,又重新變得比這長白山的萬年玄冰,還要冷,還要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