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老舊小區(qū),這里的住房多為一到三層的瓦面石屋,墻面年久失修,石面斑駁脫落長滿青苔,樓上窗臺基本都擺著花盆或菜盆,搖搖欲墜。
狹窄的通道僅容兩人平行通過,潮濕悶熱的老舊氣味在空氣中浮動。
陳骨笙在一戶人家房門前站定,輕輕敲門三下,“你好,有人在嗎?”
半天沒人回應(yīng),正想離開,鄰居大媽出來倒水,若不是燕熾君反應(yīng)及時抱著她躲開,差點(diǎn)被潑一身水。
大媽有些不好意思,“你們來找強(qiáng)子?傻大個去木廠干活,晚上才回來?!?
“謝謝,請問木廠在哪?”陳骨笙問。
大媽給她指了路,陳骨笙再次道謝,帶著燕熾君往木廠走。
燕熾君捏了捏左耳耳釘,“為什么不先去其他家收債,晚上再來這家?”
“唔……”陳骨笙有些倦怠,不太想說話,便沒有回答。
燕熾君皺眉拉住她,“等下?!?
陳骨笙回頭,瞇著眼微昂下巴,神情高深莫測,“抱歉,我現(xiàn)在不想回答?!?
燕熾君眉頭輕挑,語氣戲謔,“我想說,你走錯路了,木廠在這個方向?!?
說著轉(zhuǎn)向左邊小巷。
陳骨笙臉頰泛熱,尷尬地縮起下巴,小跑兩步跟上。
咳,她不是路癡,只是方向感不強(qiáng)。
半小時后,兩人來到木廠,抬眼便瞧見正在干活的傻大個……實(shí)在很難不注意。
六人才能搬動的巨木,他一人扛起,輕輕松松扔出,落向木堆……十米外躺在竹椅上假寐的監(jiān)工。
“我靠!”監(jiān)工一個驢打滾險險躲開,吃了一嘴灰,濕著褲襠抓起皮鞭,火急火燎朝傻大個兒沖去,幾鞭子狠狠甩他腿上。
“踏馬的你瞎啊,老子差點(diǎn)沒被你砸死,離那么遠(yuǎn)還能扔我身上,故意的?”
“對、對不起?!睆?qiáng)子縮著腿,委屈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點(diǎn)看不清。”
“對不起個錘子,你現(xiàn)在就給老子滾,馬不停蹄的滾,當(dāng)初看你力氣大才招你,沒想到招了個睜眼瞎?!北O(jiān)工氣瘋頭,嚇到?jīng)]關(guān)系,嚇尿問題就大了,忍不了一點(diǎn)。
他滿臉晦氣掏了張十元錢幣扔地上,“今日工資,趕緊滾!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強(qiáng)子在地上摸索半天才撿起地上的十塊錢,失魂落魄的離開。
他眼神不好總犯錯,如今就木廠愿意收他,失去這份工作,以后要怎么活?
越想越心酸,忍不住想落淚時,一只手拽住他的褲腿,淡漠的聲音傳入耳中。
“兄弟,想賺大錢不?”
陳骨笙揮揮手里的百元大鈔,笑得溫溫柔柔親和良善,“保護(hù)我,一天100,包三餐,干不干?”
俗話說得好,打不過就拉入。
連副本boss都忌憚的存在,不利用下太可惜了。
強(qiáng)子兇狠的瞪著她,臉部漲紅,鼻腔拉風(fēng)箱似的喘著粗氣,氣勢壓迫駭人。
燕熾君附耳勸,“你別作死,一天一百侮辱誰呢?看看人家,都被你氣紅臉。”
陳骨笙也輕聲細(xì)語地解釋。
“我倒想給他提成一個點(diǎn),但他還欠著錢,扣掉一百剩下就當(dāng)還款?!?
燕熾君:“那你說實(shí)話不行?”
陳骨笙:“我怕他拿了工資不還債,還不如從工資里提前扣除?!?
燕熾君:“……”你這考慮有點(diǎn)超前。
兩人正偷摸著耳語,耳邊炸響雷鳴般的喝聲,“爸!”
強(qiáng)子單膝跪在陳骨笙面前,雙手握住她拿錢的手,含淚認(rèn)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