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師傅!”
    她下意識地回頭,對著空無一人的駕駛座說了一句,然后才急匆匆地跳下車。
    剛一落地,她就看到了站在站臺下的孫承。
    以及他那副嚴(yán)陣以待,渾身緊繃的模樣。
    周曉雅愣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很高,很帥,但臉色卻有些蒼白,額頭上布滿了細(xì)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看上去,好像很不舒服。
    周曉雅猶豫了一下,還是出于好心,上前一步,小聲問道。
    “先生,你……你沒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我?guī)湍愦?20嗎?”
    她的聲音很清脆,帶著一種不諳世事的單純。
    孫承看著她那張寫滿了關(guān)切和天真的臉,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荒謬的感覺。
    不知者,無畏。
    這句話,他今天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他沒有回答,目光越過周曉雅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公交車。
    就在周曉雅下車的那一瞬間。
    原本漆黑一片的車廂里,忽然“亮”了起來。
    那不是燈光。
    那是一張張慘白浮腫,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原本空蕩蕩的車廂,不知何時,已經(jīng)人滿為患。
    一個個穿著破舊衣服,身形僵硬的“乘客”,擠滿了車廂的每一個角落。
    它們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有的腦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此刻,所有的“人”,都轉(zhuǎn)過了頭。
    一雙雙空洞、麻木,卻又帶著怨毒與貪婪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周曉雅的后背。
    仿佛一群饑餓的野狼,在盯著一塊即將到口的肥肉。
    那股幾乎要凝為實(shí)質(zhì)的惡意,讓周圍的溫度都驟降了好幾度。
    周曉雅對此,卻一無所知。
    她還在擔(dān)心地看著孫承,以為他是生了什么急病。
    孫承深吸了一口氣。
    他沒有理會那些鬼東西的注視,只是將捏著黃符的手,從口袋里拿了出來。
    幾乎是在他拿出黃符的瞬間。
    一股淡淡的金色光華,以他的身體為中心,驟然散開。
    功德金氣!
    車廂里那些怨毒的目光,在接觸到這股金光的剎那,齊齊一滯。
    那眼神中的貪婪和怨毒,瞬間被一種極致的恐懼所取代。
    它們像是看到了什么天敵,紛紛縮回了目光,甚至不敢再多看孫承一眼。
    幾個站在門口,身體已經(jīng)探出車外的鬼影,更是像被烙鐵燙到一樣,尖叫著縮了回去。
    那尖叫無聲,卻仿佛直接在靈魂深處炸響。
    孫承的臉色,也因此白了一分。
    這么多陰魂的集體沖擊,即便是他,也感到了一陣氣血翻涌。
    “呲——”
    公交車的門,緩緩關(guān)上了。
    隔絕了那一車廂的恐怖。
    老舊的公交車再次啟動,不帶起一絲塵埃,悄無聲息地匯入車流,朝著夜色深處駛?cè)?,最終消失不見。
    仿佛它從未出現(xiàn)過。
    “先生?先生你還好吧?”
    周曉雅的聲音,將孫承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看到女孩正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自己,手里還拿著手機(jī),似乎真的準(zhǔn)備要打急救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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