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看著那些黑影越來越近，甚至能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它急得用嘴去啄旁邊的雁：“快起來?。≌娴囊蛔プ×?！”

    被啄的雁生氣地踹了它一腳：“討厭！別煩我！”

    就在這時(shí)，“砰”的一聲巨響，驚得整個(gè)沙洲都在抖。一只雁慘叫著摔在地上，翅膀上流著血。

    “真的是獵人！”雁群炸開了鍋，慌慌張張往天上飛。老雁飛得最慢，翅膀被一顆小石子打中，差點(diǎn)掉下去。

    灰灰沒顧上飛，它沖過去，用嘴叼住受傷同伴的翅膀，拼命往蘆葦叢里拖?！翱於闫饋恚】?！”

    獵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灰灰把同伴藏進(jìn)最深的蘆葦里，自己剛想躲，卻被一只大手抓住了翅膀。

    “這只小的挺機(jī)靈，剛才一直叫的就是它吧?！鲍C人拎著灰灰，得意地笑。

    灰灰使勁掙扎，可怎么也掙不脫。它看見雁群已經(jīng)飛遠(yuǎn)了，老雁回頭望了一眼，眼神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灰灰沒看懂。

    獵人把灰灰塞進(jìn)一個(gè)布袋子，扛在肩上往回走。袋子里黑乎乎的，灰灰能聞到自己身上的羽毛味，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湖水的腥氣。它想著剛才大家說的話，眼睛有點(diǎn)濕。

    忽然，袋子被什么東西啄破了個(gè)洞?；一彝庖豢矗抢涎?！它后面還跟著好幾只雁，正用嘴使勁啄獵人的頭。

    “放開我們的雁奴！”老雁的聲音都嘶啞了。

    獵人被啄得嗷嗷叫，手一松，布袋子掉在地上?；一页脵C(jī)從破洞里鉆出來，撲棱著翅膀飛起來。

    “快逃！”老雁沖它喊，自己卻又沖上去，用翅膀拍打獵人的臉。

    雁群圍著獵人盤旋、俯沖，把他啄得抱頭鼠竄，最后扔下獵槍，連滾帶爬地跑了。

    沙洲上又安靜了，只剩下受傷的同伴躺在蘆葦叢里，還有滿地散落的羽毛。

    老雁落在灰灰面前，低下頭：“灰灰，對(duì)不起。”

    灰灰搖搖頭，剛想說沒關(guān)系，眼淚卻先掉了下來：“我不是故意騙大家的……我就是怕你們受傷?！?

    “我們知道了?！毙⊙泔w過來，用翅膀蹭了蹭灰灰的脖子，“是我們不好，不該不信你?！?

    胖雁也紅著臉說：“以后你叫我們，我們一定馬上起來，再也不偷懶了?！?

    受傷的雁被大家小心地抬起來，灰灰在前面帶路，往更安全的蘆葦深處飛去。月亮把它們的影子投在水面上，像一串會(huì)飛的黑寶石。

    風(fēng)又吹過蘆葦蕩，這次灰灰聽見的，只有大家翅膀拍打的聲音，還有老雁在后面輕聲說：“咱們的雁奴，是最勇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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