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透過松林,灑在青草地的露珠上,小兔子朵朵就蜷在自己的絨毛小窩里,鼻尖紅紅的,耳朵也耷拉著沒精神。
    “朵朵,該起床吃胡蘿卜早餐啦!”兔媽媽端著一個小木盤,盤里擺著三根洗得干干凈凈的嫩胡蘿卜,輕輕推開窩門。
    往常這個時候,朵朵早該蹦蹦跳跳地撲過來,抱著胡蘿卜啃得“咔嚓咔嚓”響,可今天她只是動了動耳朵,小聲哼哼:“媽媽,我……我不想動?!?
    兔媽媽趕緊放下木盤,蹲在小窩邊,用手背貼了貼朵朵的額頭——哎呀,燙得像剛曬過太陽的石頭!“我的小寶貝,你發(fā)燒了!”兔媽媽的聲音一下子慌了,伸手摸了摸朵朵的耳朵,“難怪耳朵都不豎起來了,是不是還覺得喉嚨疼?”
    朵朵點點頭,小爪子捂著喉嚨,啞著嗓子說:“嗯,像有小刺扎著一樣,咽口水都疼?!闭f著,她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每咳一下,小肩膀就輕輕抖一下,眼睛里還泛起了小淚花。
    兔媽媽心疼極了,趕緊把自己的絨毛圍巾取下來,裹在朵朵身上,又把小窩旁邊的暖手爐(那是去年冬天松鼠爺爺送給她們的,里面裝著曬干的暖絨草)挪到朵朵身邊:“你乖乖躺著,媽媽去給你熬點溫水,再找個干凈的毛巾給你敷額頭。”
    不一會兒,兔媽媽端著一碗溫溫的蜂蜜水回來,用小勺舀了一點,吹涼了送到朵朵嘴邊:“來,喝點蜂蜜水,潤潤喉嚨會舒服些?!?
    朵朵皺著小眉頭,舔了舔勺子里的水,甜甜的蜂蜜味讓喉嚨的刺痛輕了一點,可她還是沒什么胃口:“媽媽,我不想喝……想睡覺。”
    “好,喝完這小半碗就睡,聽話?!蓖脣寢屇托牡匾簧滓簧孜怪?,等朵朵喝完,又用濕毛巾敷在她的額頭上,“睡吧,媽媽守著你?!?
    朵朵閉上眼睛,可燒得暈乎乎的,怎么也睡不踏實。她感覺自己的小身體像在烤爐里一樣,熱得難受,耳朵卻時不時傳來一陣涼絲絲的疼,喉嚨里的小刺好像也在跟著跳來跳去。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院子里的小蝴蝶在飛,又好像聽到小松鼠在樹上啃松果,可一伸手,什么都抓不到,只能委屈地蹭了蹭媽媽的爪子。
    不知過了多久,朵朵被一陣輕輕的搖晃叫醒了?!岸涠洌研?,我們得去看貓頭鷹醫(yī)生?!蓖脣寢尩穆曇艉軠厝幔啥涠淠苈牫鏊卦诶锩娴膿?,“你燒得一直沒退,得讓醫(yī)生看看才行?!?
    朵朵睜開眼,窗外的陽光已經(jīng)移到了院子中間,她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喉嚨更疼了?!拔也幌肴ァt(yī)生的聽診器冰冰的?!彼鴭寢尩淖ψ尤鰦?,上次她感冒,貓頭鷹醫(yī)生用聽診器聽她胸口時,冰涼的金屬貼在身上,嚇得她差點哭出來。
    兔媽媽摸了摸她的頭,嘆了口氣:“可是朵朵,不看醫(yī)生,病怎么會好呢?你想一直這樣喉嚨疼、發(fā)燒嗎?等病好了,媽媽帶你去小溪邊拔最嫩的水芹,好不好?”
    提到水芹,朵朵的眼睛亮了一下——小溪邊的水芹帶著淡淡的清香,嚼起來脆生生的,是她最愛吃的野菜。可一想到醫(yī)生診室里那股怪怪的藥味,她又蔫了:“那……那醫(yī)生會不會給我開很苦的藥?”
    “也許會,但良藥苦口呀?!蓖脣寢尠讯涠涔酶鼑缹嵙耍⌒囊硪淼匕阉饋?,“你乖乖吃藥,病很快就會好,到時候就能和小松鼠、小刺猬他們一起去玩啦。”
    朵朵趴在媽媽的懷里,聽著媽媽“咚咚”的心跳聲,慢慢不那么害怕了。她們穿過松林,路上遇到了提著籃子采蘑菇的小刺猬球球。
    “兔媽媽,朵朵怎么了?”球球圓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放下籃子跑過來,小短腿跑得飛快,背上的小刺差點扎到兔媽媽的胳膊。
    “朵朵生病了,我們要去看貓頭鷹醫(yī)生?!蓖脣寢屨f。
    球球湊近看了看朵朵,見她耷拉著耳朵,趕緊從籃子里挑了一個最大的白蘑菇:“這個給朵朵!我媽媽說,白蘑菇煮湯最有營養(yǎng)了,喝了病就好得快!”
    朵朵看著球球遞過來的蘑菇,雖然沒力氣說話,還是小聲說了句:“謝謝球球。”
    “不客氣!你要快點好起來呀,我們還等著一起去松樹上掏松果呢!”球球揮揮小爪子,看著她們走遠,才繼續(xù)蹲下來采蘑菇。
    到了貓頭鷹醫(yī)生的診所,診所門口的小鈴鐺“叮鈴”響了一聲。貓頭鷹醫(yī)生正坐在桌子后面看一本厚厚的書,他戴著一副圓圓的小眼鏡,聽到聲音,抬起頭推了推眼鏡:“喲,是朵朵啊,怎么啦?”
    “醫(yī)生,她發(fā)燒了,喉嚨也疼,燒了一上午都沒退。”兔媽媽把朵朵放在診所里的小椅子上,著急地說。
    貓頭鷹醫(yī)生走過來,先摸了摸朵朵的額頭,又拿出聽診器,在朵朵的胸口和后背聽了聽。這次朵朵沒有哭,只是緊緊抓著媽媽的爪子,眼睛盯著醫(yī)生的白大褂。
    “別害怕,朵朵很勇敢。”貓頭鷹醫(yī)生笑了笑,他的聲音沙啞卻很溫和,“來,張開嘴巴,啊——”
    朵朵聽話地張開嘴,醫(yī)生用一個小勺子壓住她的舌頭,看了看她的喉嚨:“嗯,喉嚨發(fā)炎了,有點紅腫,所以會疼。發(fā)燒也是因為炎癥引起的?!?
    “那怎么辦呀醫(yī)生?”兔媽媽趕緊問。
    “我給她開點藥,有沖劑,也有小藥片。沖劑是甜的,藥片外面裹了糖衣,不會太苦?!必堫^鷹醫(yī)生轉(zhuǎn)身走到藥柜前,打開一個個小抽屜,用小秤稱了些藥粉,又拿了幾板小小的藥片,裝在兩個小紙包里,“這個沖劑,每天三次,每次用溫水沖一勺;藥片每天兩次,每次一片。記得按時吃,多喝溫水,別跑跳,好好休息?!?
    兔媽媽接過藥包,連連道謝:“謝謝您,醫(yī)生!我們一定按時吃藥?!?
    “不用謝,過兩天要是還沒退燒,再來找我?!必堫^鷹醫(yī)生揮揮翅膀,又坐回桌子后面看書去了。
    回家的路上,朵朵趴在媽媽懷里,小聲問:“媽媽,沖劑真的是甜的嗎?”
    “醫(yī)生說的肯定是呀。”兔媽媽笑著說,“等回家媽媽就給你沖,要是實在覺得苦,媽媽給你準備一顆糖好不好?”
    朵朵點點頭,又閉上眼睛,這次她感覺沒那么暈了,可能是因為知道自己的病能治好,心里踏實了不少。
    回到家,兔媽媽先給朵朵沖了一杯沖劑,果然是甜甜的橘子味,朵朵“咕嘟咕嘟”幾口就喝完了??傻搅顺运幤臅r候,她卻猶豫了——藥片是小小的-->>橢圓形,雖然外面裹了糖衣,可她還是怕苦。
    “朵朵,快把藥片吃了,吃了病才會好?!蓖脣寢尠阉幤旁谑中?,遞到朵朵面前。
    朵朵搖搖頭,往后退了退:“我不吃……我怕苦?!?
    “不苦的,你看,外面有糖衣,像吃小糖果一樣?!蓖脣寢尠阉幤f到她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