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

“砰！”

一聲巨響！

不是之前鉆槍管時的悶響，是震耳欲聾的炸響！像驚雷滾過，在山坳里回蕩，震得人耳朵嗡嗡響！

伴隨著巨響，槍管前端噴出一股青煙，一顆鐵彈“咻”地飛出去，狠狠砸在木板上——“噗”的一聲，木板被打穿了一個窟窿，鐵彈嵌在后面的石頭里，火星四濺！

小棚周圍瞬間安靜得能聽到心跳。

所有人都愣住了，瞪大眼睛看著那塊被打穿的木板，又看向趙羅手里的樣槍——槍管還在冒煙，槍身微微發(fā)燙，卻沒炸膛。

“中……中了？”趙栓聲音發(fā)顫，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指著木板上的窟窿，“打穿了！真打穿了！”

“響了！那鐵管子真響了！”趙虎爆發(fā)出大喊，眼里滿是震驚和狂喜，“比打雷還響！比弓箭狠！”

老匠人們也涌了過來，圍著木板看那個窟窿——木板有一指厚，精鋼刀劈下去能砍裂，卻未必能打穿，這鐵彈竟一下子就穿過去了！趙五叔公摸著被打穿的木板，又摸了摸還在冒煙的槍管，喃喃道：“邪門……真邪門……這比十把精鋼刀還厲害……”

趙羅放下槍，耳朵還在嗡嗡響，手心卻全是汗。他看著那塊木板，看著族人震驚的臉，嘴角忍不住揚起——成了！真的成了！

這聲槍響，不是簡單的baozha聲，是鐵石山跨越時代的信號。

之前的精鋼刀、鐵矛，再鋒利也是冷兵器，靠的是人力；可這火器，靠的是火藥的威力，能在十幾步外打穿木板，若是打在人身上，哪怕披了鐵甲，也未必能擋住。

“小羅……這……這叫啥？”趙遠(yuǎn)走過來，聲音還帶著顫，看著樣槍像看怪物。

“燧發(fā)槍?！壁w羅輕聲道，“有了它，以后再有人來攻山，不用等他們靠近，咱們在十幾步外就能打退他們?！?

“十幾步算啥！”趙栓激動地喊，“要是火藥再提純，槍管再做長些，說不定能打三十步！五十步！”

趙伯公也湊過來，眼里閃著光：“火藥我再熬！把硝石提得更純，硫磺磨得更細(xì)，威力肯定能更大！”

山坳里的氣氛徹底沸騰了。之前對火器的疑慮、緊張，全被這聲槍響和打穿的木板打消了，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期待。

趙羅看著眾人，心里清楚，這只是最簡陋的樣槍——射程只有十五步，精度還差（剛才瞄準(zhǔn)的是木板中心，卻打在了邊緣），擊發(fā)成功率也低（試了三次才成），離真正能用還有距離。

但沒關(guān)系。

第一聲槍響已經(jīng)響起。

它像一顆石子投入深潭，在鐵石山激起千層浪。接下來，他們可以改進(jìn)火藥配方，加長槍管，調(diào)整擊發(fā)機(jī)構(gòu)，甚至批量制造——總有一天，護(hù)衛(wèi)隊手里的精鋼刀會換成燧發(fā)槍，鐵石山的防御，將不再只靠地形和冷兵器。

夕陽下，那把簡陋的燧發(fā)槍斜靠在木架上，槍管還在冒著淡淡的青煙。遠(yuǎn)處，被打穿的木板孤零零地立著，那個窟窿在光線下格外顯眼。

山風(fēng)掠過，帶來高爐的煙火氣，也帶來了不一樣的氣息——那是熱兵器時代的氣息。

鐵石山的天，從這聲槍響開始，徹底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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