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起來了……”李嘯心中了然。
那個標(biāo)識,顯然采用了某種高明的變色或隱形技術(shù),只會在特定的時機,或者在某種能量的激發(fā)下,才會短暫地顯現(xiàn)。剛才,或許是因為安娜端著那碗蘊含生命能量的藥劑,才無意中觸發(fā)了它的顯形。
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了。
在沒有搞清楚真相之前,他不能打草驚蛇。他不能直接去問安娜,那樣只會讓她陷入恐慌,甚至可能會觸發(fā)她身上某種未知的、被“天穹公司”預(yù)設(shè)的禁制。
他必須靠自己,把這個謎團,一點一點地解開。
“對了,安娜,”李嘯裝作隨口問道,“你之前說,你的老師讓你來尋找‘世界樹之心’,你的老師……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詢問關(guān)于安娜“老師”的事情。
安娜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崇敬而孺慕的神情。
“老師……老師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博學(xué)的人!”她陷入了回憶,眼中閃爍著小星星,“他住在一座很高很高的塔里,塔里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從天上的星星,到地上的草木,他什么都懂。是他教會了我草藥學(xué),教會了我辨別方向,也是他……將這枚吊墜交給了我?!?
“他告訴我,世界樹之心,關(guān)系到這個世界的存亡。只有找到它,才能阻止一場即將到來的‘凋零’。”
李嘯靜靜地聽著,心中卻在飛速地分析。
一個博學(xué)的、隱居的、知道世界存亡秘密的“老師”?一個將世界樹碎片交給一個單純女孩,并指引她去尋找核心的神秘人?
這個形象,聽起來……怎么那么像一個“任務(wù)發(fā)布者”?
“你的老師,叫什么名字?”李嘯追問道。
安娜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知道老師的全名。他只讓我叫他……‘引路人’?!?
引路人?
這個代號,讓李嘯的心中,再次警鈴大作。
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安娜口中的這個神秘的“引路人”,絕對和“天穹公司”,脫不了干系!甚至,他可能就是“天穹公司”在這個世界的……代理人之一!
是他,在安娜身上,刻下了那個標(biāo)識。
是他,以“拯救世界”的名義,發(fā)布了尋找“世界樹之心”的任務(wù)。
而安娜,只是他用來尋找神級材料的、一個完美而好用的……工具。
想通了這一層,李嘯只覺得一股怒火,從心底里直沖上來。
他看著身邊這個還毫不知情、依舊沉浸在對老師的崇敬中的單純女孩,心中第一次,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天穹公司”,產(chǎn)生了如此強烈的、不加掩飾的殺意。
這群混蛋,他們不僅視萬千生靈為草芥,甚至連如此純粹的信任與善良,都可以肆意地踐踏和利用!
“李嘯先生,你怎么了?你的手……”安娜忽然感覺到,李嘯攙扶著她的那只手,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李嘯深吸一口氣,強行將那股殺意壓了下去。
“沒事,”他松開安娜的手,自己扶著窗沿站穩(wěn),“只是有些累了。”
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
安娜身上的謎團,已經(jīng)不僅僅關(guān)系到她個人,更關(guān)系到“世界樹之心”的下落,關(guān)系到“天穹公司”在這個世界的真正圖謀。
他必須保護(hù)好安娜,同時,也要從她身上,找到那個突破口。
而眼下,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盡快恢復(fù)自己的力量。
只有擁有了足夠的力量,他才能揭開所有的迷霧,才能保護(hù)好自己想保護(hù)的人,才能……向那個高高在上的“父親”,和他的“天穹公司”,發(fā)起真正的反擊!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房門被“砰”的一聲推開,滿臉油污、神情亢奮的巴頓,像一陣風(fēng)一樣沖了進(jìn)來。
“李嘯老弟!你醒啦!太好了!”他不由分說,一把拉住李嘯的手,將一卷嶄新的、充滿了暴力美學(xué)的設(shè)計圖紙,塞到了他的手里,唾沫橫飛地吼道,“快!快看看我最新的靈感!既然一根‘矛’不夠用,那我們就……造一艘船!一艘能飛到天上去,把那些‘星星’全都撞下來的……‘諾亞方舟’!”
李嘯低頭看去,只見那張設(shè)計圖紙的標(biāo)題欄上,用龍飛鳳舞的矮人語,寫著一個讓他心神劇震的名字——“天衍”級·魔能蒸汽戰(zhàn)略驅(qū)逐艦·一號艦·設(shè)計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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