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突然遞來的一杯滾燙“奶茶”
我們今天故事的主角,是十六國暴君界“行為藝術大師”赫連勃勃的某個兒子——赫連倫(史書連他排老幾都吵吵,有說老三有說老四,咱就叫他“小倫”吧,反正他很快就不重要了)。在老爹赫連勃勃這架“人肉絞肉機”旁邊,小倫同志原本的人生劇本,大概率是當個安靜的“酒泉公”,在封地喝喝小酒,打打獵,祈禱老爹千萬別哪天看自己不順眼。畢竟,大哥赫連璝是正兒八經的太子,二哥(或三哥)赫連昌(太原公)、弟弟赫連定(平原公)看著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夾縫生存,低調是王道。
然而,命運(或者說他爹那顆反復無常的暴君之心)在公元424年,給小倫遞來了一杯滾燙的“奶茶”。老皇帝赫連勃勃,大概是看膩了太子赫連璝那張臉,或者純粹就是晚年昏聵想折騰點新花樣,也可能是小倫那天請安姿勢特別標準?總之,他老人家一拍腦袋(也可能是拍案而起),決定:廢了太子璝,改立咱家小倫當接班人!
第一幕:“奶茶”引發(fā)的風暴——兄嘚,你動我奶酪了!
統(tǒng)萬城宮殿內,空氣凝固得像被赫連勃勃凍住的黃河水,老皇帝枯瘦的手指摩挲著冰冷的傳國玉璽,幽幽地宣布了上述決定。旁邊伺候的宦官宮女們,瞬間臉色煞白,汗如雨下,仿佛聽到夏天飄鵝毛大雪的天氣預報。為啥?因為經驗告訴他們,老皇帝的任何“厚愛”,都像草原上的狼毒花,看著艷麗,實則致命。這哪是遞奶茶啊,這是遞了一杯鶴頂紅兌砒霜還加了跳跳糖的“父愛特飲”!
小倫本人呢?史書惜字如金,沒寫他的表情。但咱合理推測一下:他大概率不是狂喜,而是嚇得魂飛魄散!內心os可能是:“爹??!親爹!您這是嫌我活得太滋潤了嗎?大哥在太子位上坐得好好的,您這不是把我架火上烤嗎?還是架在統(tǒng)萬城那能磨斧子的城墻上烤!”這杯“奶茶”,他接也不是(燙手,要命),不接更不是(抗旨,更要命)。被動地,他被推上了帝國權力漩渦的最中心,成了他爹心血來潮的“人形靶子”。
消息像草原上的野火,瞬間燎原。太子赫連璝的反應可想而知:老子兢兢業(yè)業(yè)當太子這么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沒苦勞也有疲勞!你個小倫子,平時不聲不響,居然敢在背后撬老子墻角?還喝上父愛的“奶茶”了?叔可忍嬸不可忍!廢我?那就別怪我掀桌子!
盛怒之下,赫連璝展現(xiàn)了胡夏太子的“硬核”執(zhí)行力——點兵!七萬鐵騎!目標:小倫子的封地(大概率在隴東或關中西部一帶,酒泉公嘛)??谔柟烙嫼芙拥貧猓骸靶值軅儯易?!去問問赫連倫那小子,父王賞的‘奶茶’到底有多甜!順便幫他把杯子砸了!”
這邊廂,小倫同學捧著那杯還在冒熱氣的“父愛奶茶”,一臉懵逼加絕望。大哥的七萬大軍可不是來開茶話會的!倉促間,他只能硬著頭皮,東拼西湊了三萬騎兵(質量數量都堪憂),在高平(今寧夏固原一帶,注意:主流史書記載是高平,不是平城)的曠野上,擺開了陣勢,準備迎接大哥的“愛的教育”。
第二幕:高平之戰(zhàn)——大型家庭倫理悲劇武打現(xiàn)場
兩軍對壘,朔風獵獵。一邊是怒火值max的正統(tǒng)太子,自帶“大義名分”光環(huán),buff疊滿;一邊是手捧“父愛毒奶”,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兒”的悲催弟弟,debuff纏身。
開打前,按劇本得來段“嘴炮”環(huán)節(jié)。
赫連璝拍馬出陣,義憤填膺,唾沫星子能噴三丈遠:“赫連倫!你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孤乃父皇欽定太子,國之儲貳!爾等竟敢附逆,助紂為虐?今日定要替父皇清理門戶,誅殺你這亂臣賊子!”聲音洪亮,氣勢十足,主打一個“我是正義使者”。
赫連倫估計內心哭唧唧,但還得強撐著解釋:“大哥!大哥息怒??!這……這非我本意!全是父皇他老人家的旨意!小弟我……我惶恐至極??!我對大哥的敬仰猶如滔滔黃河水……”(內心:爹啊,您坑死我了?。?
然而,語在冰冷的刀鋒和噴火的憤怒面前,蒼白得如同塞外的積雪。兩邊士兵也懵?。阂贿吺翘樱贿吺恰靶绿印?,聽誰的?打不打?哎呀,管他呢,領導讓砍誰就砍誰吧!砍錯了算領導的!沖?。∮谑?,一場手足相殘的荒誕劇,在“父慈子孝”的bgm中,正式開打。
結果毫無懸念。赫連璝的憤怒加持+兵力優(yōu)勢+名分大義,如同三把重錘,把倉促應戰(zhàn)、人心惶惶的赫連倫軍砸得稀巴爛。激戰(zhàn)過后,赫連倫——這位“父愛奶茶”的被動代人,光榮(或者說憋屈)地領了盒飯,成了這場家庭倫理大戲的第一個犧牲品。
第三幕: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真正的“撿漏王”登場
赫連璝這邊,剛砍完弟弟,正沉浸在“為帝國除害”、“維護正統(tǒng)”的悲壯與疲憊中,還沒來得及擦干凈劍上的血(和可能流下的幾滴鱷魚眼淚),琢磨著回去怎么跟老爹“匯報工作”(是逼宮還是請罪?),甚至可能已經在幻想自己穩(wěn)坐龍椅的場景了。他萬萬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而且這只“黃雀”,還是自己的親弟弟!
太原公赫連昌,這位一直潛伏在暗處的“影帝”,早已率領一支精銳的生力軍,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草原狼,悄無聲息地摸到了戰(zhàn)場附近。他就像個最精明的獵手,耐心地等著兩只猛獸(大哥和小倫)斗得兩敗俱傷。此刻,大哥赫連璝剛剛經歷一場惡戰(zhàn),人困馬乏,警惕性降到最低,正是最佳捕獵時機!
說時遲那時快,赫連昌的軍隊如同幽靈般殺出!赫連璝這邊還在懵逼狀態(tài):“哪來的軍隊?自己人?……不對!是老三!臥槽!”但為時已晚。赫連昌的部隊以逸待勞,如砍瓜切菜般沖散了疲憊不堪的太子軍。赫連璝,這位剛剛手刃親弟的“勝利者”,連遺都沒想好,就被自己的親弟弟赫連昌一刀(或亂箭)送上了西天,步了小倫的后塵。真可謂:殺弟一時爽,轉眼火葬場。
第四幕:“父慈子孝”的終章與帝國的挽歌
高平曠野上,硝煙未散,血腥撲鼻。赫連昌同志,此刻完美演繹了什么叫“沉痛哀悼”。他一臉悲戚(內心狂喜),指揮若定(忙著收編戰(zhàn)利品),將兩位兄長(璝和倫)的殘兵敗將統(tǒng)統(tǒng)“笑納”,整合成自己的班底。然后,帶著這支沾滿兄弟鮮血的“勝利之師”,浩浩蕩蕩地“凱旋”統(tǒng)萬城,去向老爹“報喪”兼“報喜”。
老皇帝赫連勃勃聽聞消息后的反應,堪稱“父慈子孝”的巔峰之作。面對兩個兒子(璝和倫)的慘死,他非但沒有悲痛欲絕,反而撫掌大笑(史載:“勃勃聞而善之”):“好!好!吾兒昌,真乃社稷之主也!有手段!夠狠!像我!”當即拍板:廢太子(璝)已死,新太子(倫)也掛了,那就你(昌)了!立赫連昌為太子!這“父愛”,當真是雷霆雨露,皆是“要命”之恩。
公元425年,赫連勃勃終于把自己作死了。赫連昌,這位踩著兩位兄長尸體上位的“撿漏王”,正式登基成為胡夏皇帝。然而,他接手的,是一個被這場血腥內斗徹底掏空了根基的爛攤子。兄弟鬩墻,精銳盡喪,人心離散。赫連勃勃留下的那堅不可摧的統(tǒng)萬城?再硬的城墻,也擋不住內部的腐朽和崩塌。
赫連昌的龍椅還沒坐熱乎,僅僅一年后(公元426年),北方的超級猛人——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就帶著他那如狼似虎的鮮卑鐵騎,像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呼嘯著席卷而來。統(tǒng)萬城那“錐入一寸殺工匠”的超級城墻,在人心盡失、士氣低落的守軍面前,失去了魔力。北魏軍隊如入無人之境,赫連昌倉皇出逃,沒過多久就被北魏生擒活捉(428年),成了階下囚。
他的弟弟赫連定倒是掙扎了幾下,在隴右地區(qū)續(xù)了一波命,但大廈將傾,獨木難支。公元431年,赫連定在試圖西遷途中被吐谷渾截擊俘虜,隨后獻給了北魏。至此,這個由暴君赫連勃勃創(chuàng)立,僅僅存在了二十五年(407-431年)的胡夏政權,在自相殘殺與強敵碾壓的雙重打擊下,徹底灰飛煙滅,成為了十六國亂世中又一個匆匆過客。
第五幕:歷史顯微鏡下的細節(jié)考據
如果我們把歷史當作一個犯罪現(xiàn)場來勘察,會發(fā)現(xiàn)許多有趣的細節(jié)。
第一,關于兵力對比?!顿Y治通鑒》記載赫連璝率軍七萬,赫連倫迎戰(zhàn)三萬。這個數字值得推敲:赫連璝作為太子,能夠調動七萬騎兵,說明他在軍中有相當勢力;而赫連倫僅有三萬,可能只是其封地兵馬。兵力懸殊暗示這不是一場公平對決。
第二,關于戰(zhàn)場位置。高平(今固原)地處胡夏政權核心區(qū)域,距離首都統(tǒng)萬城不遠。這說明兄弟內戰(zhàn)已經打到天子腳下,赫連勃勃卻未能或不愿制止,其統(tǒng)治權威已經大幅削弱。
第三,關于時間節(jié)點。這場內亂發(fā)生在公元424年,而赫連勃勃在425年就去世了。也就是說,老皇帝在生命最后一年親眼目睹了兩個兒子自相殘殺,這無疑加速了他的死亡。
第四,關于赫連倫的年齡。根據史料推斷,赫連倫此時應該年在20-30歲之間,正值壯年。若不出意外,本可有一番作為,卻成了權力斗爭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