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透過墻垛,灑在平整堅實的青磚路上。
遠(yuǎn)處,是鱗次櫛比的、用石頭和青磚壘砌的整齊屋舍,炊煙裊裊升起。廣場上,有穿著統(tǒng)一衣物的人在走動,臉上沒有恐懼,只有安寧。
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還有工坊區(qū)傳來的、富有生命力的敲擊聲。孩子們在不遠(yuǎn)處嬉戲,笑聲清脆悅耳。
他們手中,被分發(fā)到了溫?zé)岬?、盛著菜粥的陶碗?
那陶碗質(zhì)地均勻,形狀規(guī)整,比他們部落里最珍貴的祭器還要精美!
碗里濃稠的食物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他們被引領(lǐng)著走向一排排雖然簡樸,卻干燥、堅固、足以遮風(fēng)避雨的集體宿舍。
“這……這里真的是人間嗎?”
草部落的蒲捧著陶碗,手在微微顫抖,她想起自己部落那漏風(fēng)潮濕、滿是蟲蛇的山洞,想起那些在陰冷中病死的族人。
“我們……我們剛才真的在外面,差點被……”
膚部落的巖看著自己剛剛捶門捶得通紅、還沾著泥污的手,再看著眼前干凈整潔的道路和房屋,一種強烈到極致的反差沖擊著他的心靈。
從朝不保夕、隨時可能被吞噬的叢林地獄,一步踏入這安寧、富足、溫暖、安全的“天宮”!
這種從地獄到天堂的瞬間轉(zhuǎn)換,這種強烈到極致的視覺和心理沖擊,讓這些新加入者渾身戰(zhàn)栗,不是恐懼,而是一種無法說的激動和狂喜!
不知是誰先開始,低聲的啜泣變成了壓抑不住的哽咽,最終化為了對林天、對天部落發(fā)自內(nèi)心的、最虔誠的感激。
“天神……不,首領(lǐng)在上!我顏這條命,以后就是天部落的了!”
“我也是!以后誰敢說天部落不好,我蒲第一個跟他拼命!”
他們知道,從踏進這扇門,捧起這只陶碗開始,他們獲得了新生。
而帶來這一切的,就是那位站在高處,如同神明般改變了他們命運的族長——林天!
初升的朝陽剛剛驅(qū)散林間的薄霧,天宮堡墻頭上的哨塔便再次傳來了警訊!
“又有人!比昨天更多!后面還有追兵!”
同樣的流程再次上演,在外勞作的族人迅速回撤,大門緊閉。
這一次,沖到墻下的是黑壓壓的四五十人,他們來自不同的部落,臉上混雜著絕望、恐懼和最后一絲希望。
追趕他們的食人部落戰(zhàn)士似乎也更加猖狂,甚至敢在弓箭射程的邊緣地帶耀武揚威地?fù)]舞著血淋淋的骨棒。
墻頭上,林巫再次出現(xiàn),宣示著同樣的規(guī)則:“天宮堡,只庇護天部落之人!”
有了昨日的先例,墻下的逃亡者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我們加入!我們?nèi)技尤胩觳柯?!?
“我以先祖之魂起誓,效忠林天族長!”
“快開門啊,他們就要沖過來了!”
生死時速間,誓變得簡單而直接。
側(cè)門再次開啟,這四五十人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涌了進來,在他們身后,食人部落追兵憤怒的咆哮被厚重的門扉徹底隔絕。
這一幕,仿佛是一個信號。
下午,情況發(fā)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