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風,慕秋,離洛三人喝了碗中酒。實在覺得不過癮,下著棋也覺得有些無味。
正無聊之際,瑾睿院中小廝抱了兩壇酒過來,道:“瑾公子,要我們送些酒過來,說這酒雖比不得方才那壇,但還算過得去。
而且酒窟里還有一些,各位公子可以盡情的喝。
如果弈風太子覺得還合心意,明天會幫您捎上一壇。
瑾公子守著小小姐,就不過來了?!?
弈風微笑示意他們將酒放上石桌,這個瑾睿性子雖冷,辦事卻極合心意。
弄醉了他女兒,全不怪罪,反差人送酒來給他們助興。
這晚,四人飲酒下棋,倒也盡興,直到三更,方各自散去
玫果和佩衿坐上另外購置的馬車,仍由冥紅和冥琪護著回普。
眼見普京將近,馬車卻停了下來。
玫果撩了窗簾查看前方出了什么事。
入眼的卻是不遠處路邊,樹下的一抹淡淡的天青人影。薄薄的衣角隨風飄舞,一縷墨拂過他儒雅的面頰,一雙仿佛能容下天地的深眸,靜靜的將她看著。
玫果眼里的詫異很快換成驚喜,心砰然跳開了。
見他沒有靠近之意,掀了車簾,躍下馬車,向他奔了過去,直到與他一步之遙才停下,“你怎么會在這兒?”
他凝看著她,微微一笑,“我到普國的事務辦完了,燕國已在遷都,我得趕過去打點,得知你即將到此地,便在這兒等你一等,見你一面?!?
雖然得到傳信,說她平安,但他仍是要親眼看一看,才放得下心。
玫果知他和弈風都在普國,一顆心早飛回了弈園,日趕夜趕,就是想與他們好好聚一聚,不想還是趕不上,好不失望,“就走?”
末凡輕點了點頭,“就走。”抬手握了她的小手。闊袖滑下,掩了相握的手,“走走?”
玫果由他牽著走向他身后樹林。
本來對他有千萬語,想著這一面之后便是分別,反而沒了語。
他也不語,牽著她默默的進了林子深處,再也看不見外面馬隊,才停了下來,而對她而立,伸手輕撫了撫她的面頰,“這一趟,讓你受驚了?!?
玫果搖了搖頭,“我母皇會帶著憂兒隨遷都隊伍一同前往新都?!?
“你”虞國答應遷都之事,在他看來,是早晚之事,只是還得費些心神,不想,她一見面就給了他這么天大的一個好消息,放開她的手,后退一步,拱著手。微曲了曲身,微笑著道:“多謝夫人?!?
玫果臉上微紅,他還從來不曾這么叫過她,按下他的手,“是憂兒的功勞。”
“憂兒?”末凡笑意微頓,越的吃驚。
“嗯,憂兒想從政。”玫果笑吟吟的將他看著。
“你同意了?”末凡沒忘她說過想憂兒過平凡的生活,不想他涉政,雖然在燕國之時,母親上朝之事,總將他帶在身邊,但他卻并沒當真教授小饅頭什么,就怕違了玫果的心意。
玫果眨了眨眼,陽光透過樹梢,將她的眼眸照得澄亮,“我不想當皇帝,只能讓憂兒來當?!?
末凡微仰了頭,深吸了口氣,將這意外的喜訊消化,低頭笑看著她,“甚好,等憂兒有能力執(zhí)掌天下,我便陪你退隱,開家醫(yī)坊,過平淡的日子?!?
玫果笑著伸出小指頭,“一為定?”
末凡也伸了小指與她勾在一起,“一為定。”
她環(huán)了他的腰,將頭靠上他的肩膀,真盼那一日??煨┑?。
他環(huán)了她纖細的腰身,將她攬緊。
真想這么一直抱著她。
過了兩盞茶的功夫,他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走吧?!?
玫果也是不舍,但卻不敢耽擱了他的正事,只得點了頭,應允,神色有些黯然,“什么時候才能再見?”
“不久,我叫人照著弈園在新都修了座院子。”
玫果的心情這才好了些,他事務如此繁多,也就不再拿七星之事煩他。
他仍牽了她的小手,慢慢走出樹林,放了她的手,“我看你上車。”
玫果望了望不遠處,他的車隊,那些護衛(wèi),已等得不時伸長脖子張望,不再拖延他的時間,轉(zhuǎn)身上了馬車,向他揚了揚手,“走吧?!?
他點了點頭,走向自己的車馬。
玫果見他上了車。才落下車簾
玫果一行,回了弈園,已過黃昏,天邊尚留著一抹艷紅殘陽。
剛進大門,便聽下人來報,說太子明日一早,要護普皇和一些重臣前往新都。
玫果心里又是一陣失望,還是晚了一步,沒能見上一面,慢下了腳步。
“太子,什么時候離開的弈園?”
下人跟著她身后。“太子尚未離開,怕是想等等看,能不能等到郡主回來,見上一面?!?
“他現(xiàn)在人在何處?”玫果腳下一頓。
“在‘春花秋月’”
玫果也不回自己院中沐浴更衣,急急向‘春花秋月’奔去。
到了門前,也不讓人通報,徑直闖了進去,掀了珠簾,喘著粗氣,立在拱門前,見他正轉(zhuǎn)過身,定定的看著她,眼里是喜,是慰。
他身上正半搭著鎧甲,里面白袍還沒束起,胸襟大開,露出精壯的胸脯。
雙手正捏著里面白錦袍的束帶,看來是正在著衫,準備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