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縝點了點頭。“世上會那劍法的人只有鐘氏兄妹和王爺以及鐘老前輩三人，鐘莫雨沒那個本事，創(chuàng)制劍法的鐘老前輩出家之后云游四方不知所蹤，此事該與他們兩位無關(guān)，余下地鐘無風(fēng)可是一直跟在王爺身邊?！?

“絕不會是司馬昂，先不論他跟鐘無風(fēng)兩個人能不能殺得了那么多人，只是司馬昂絕不會在做這么大的事之前招呼都不跟我打一聲?！弊迂p聲說，卻說的很堅定。

上官縝沒想到子攸張口就否了他的想法。而且還說的斬釘截鐵。他剛要說話，耳朵里已經(jīng)聽到又有人來了，這一次子攸在他身邊壓低聲音驚呼一聲，“是王府的侍衛(wèi)劉舍！”

“噤聲。”上官縝生怕這園子里有武功高強(qiáng)的人聽到子攸的聲音。

子攸卻忍不住又多告訴了他一句，“這是穆建黎安插在司馬昂身邊地，為人倒是好的。司馬昂不知怎的很信任他，如今是王府里侍衛(wèi)的副統(tǒng)領(lǐng)了?！?

上官縝真想捂緊子攸的嘴，這是什么地方啊，還有這么多話的?？勺迂鼌s不大在意，眼看他跟著仆役進(jìn)了花廳，口里嘀咕著，“真是地，在說什么呢？只能看見卻聽不見，真是急死人了?！?

“我真要近前去探聽一番，你只在這里看著都有什么人是穆建黎一黨也就是了。”上官縝拍拍子攸的肩頭。提起氣來。無聲無息地從一旁的長廊頂上掠了過去，上官縝輕功很好。此時黑色的斗篷被夜風(fēng)展開，黑夜之中看著好像一只大鳥竄上屋檐，看得子攸好生羨慕。

可是自此以后園中小路上不再有人過來，花廳里的人似乎還在喝酒談笑，外頭園子里卻冷清的很，子攸沒趣起來，直抱怨自己沒能耐像上官縝那樣四處活動而不被發(fā)覺。

再等一會兒，風(fēng)雪停了，快要變成滿月的一輪月亮從云朵間露了出來，園子里越發(fā)靜了下去，就在子攸覺得自己被凍得都困了的時候，忽然覺得眼前掠過一個白色人影，半夜三更的好似鬼魅，把子攸嚇得清醒了。再看去，那身法還該是人，只是輕功高些，他走過子攸身邊的時候，子攸幾乎聽不到他地腳步聲。

子攸一動不敢動，她知道這人該是武功極高地，不然也不會這么托大，半夜三更的穿一件這么****地白衣裳出來活動，這是生怕別人瞧不見他么？誰知那人走近她的時候，她忽然瞧見他生著白胡子，竟是個老頭。子攸目送那人也欺上花廳的一邊屋檐，便知道他也是來偷聽的，忍不住一笑，穆建黎的侍衛(wèi)真是吃白食的，這會兒功夫外頭已經(jīng)兩個人在偷聽了，穆建黎還渾然不覺，還在里邊商議什么機(jī)密，真是恍若兒戲。又想到這個白胡子老頭穿的這么顯眼，上官縝必然已經(jīng)看到了，也就安心在花叢后頭蹲著不動。

可沒過一刻功夫，子攸又看見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鬼鬼祟祟地從那邊房子上下來。子攸趕忙捂住自己的嘴，以免自己笑出聲來，這人是個光頭，這時候風(fēng)雪停了，那光頭錚亮地反著月光，也不知他頂著這樣的腦袋還穿夜行衣有什么用處。

子攸目送著他也小心翼翼地上了那花廳的房頂，真想站起來大笑一會兒——照這個情形，花廳里的酒席倘或吃上一宿，那房上還不站滿了人。只是這樣一來，只怕后來的這兩個人不動彈，上官縝也不敢回來。

子攸的心思有些放松，也有些忘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在誰的地頭。忽地一陣?yán)滹L(fēng)迎面吹來，子攸覺得這冷氣好像吹進(jìn)了自己的心窩里，一下子沒忍住就輕聲地打了個噴嚏。這一聲雖然輕，可在這靜夜的園子里也夠明顯的了。

子攸心頭一陣害怕，緊張地張望著花廳外頭穆建黎的侍衛(wèi)，好在他們離她都有一段距離，子攸那小貓哈欠般的動靜也沒人太在意。子攸放下心來，想站起身舒緩舒緩筋骨，換個地兒藏著，這時候月光皎潔，地面上積的白雪輝映著月光，把個院子照得很亮。一陣風(fēng)吹過，子攸頭頂?shù)幕漭p輕搖晃，掃了子攸一腦袋雪，雪花冰晶順著她的脖頸就滑了進(jìn)去。她縮縮脖子，四處看看有沒有什么北風(fēng)的地方可以藏，轉(zhuǎn)頭的時候她無意地瞥了地面上的樹影一眼，突然愣住了，只覺得一股冷氣從腰間自脊梁骨竄了上去，跟著她連頭皮都覺得發(fā)麻。

子攸呆呆地看著腳下的樹影，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轉(zhuǎn)回頭去。她身后的那棵樹上，也不知從何時起就蹲著一個人，她卻全然不知，如果他要殺她，她早就已經(jīng)死了。而更可怖的是，或許他早在她跟上官縝來之前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而以上官縝的武功之高，竟然渾然不覺。

那人一身黑衣，臉上罩著一只陰森的青鐵面具，子攸一動不能動，他正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從面具上的兩只窟窿里露出的一雙眼睛閃著冰冷的光。子攸覺得那雙看著她的眼似乎還有些不屑，她不知道是不是這點不屑讓他沒對自己動手?？墒悄且矁H僅限于子攸沒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而已。

子攸絕望地看著他的手慢慢摸向腰間的劍柄，細(xì)長的寶劍被無聲地緩緩抽出。子攸知道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顧一切地趕緊跑開，即使被穆建黎發(fā)現(xiàn)那也是后話了。

可她還是沉穩(wěn)地一動不動地蹲坐在花叢里，倒不是她不想跑，也不是她多有能耐，而是她這半日沒有動彈兩條腿都麻木了。子攸不能動，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罵街了，那一瞬間她都已經(jīng)搜腸刮肚找出所有她知道的市井罵人話，暗暗地詛咒這個帶面具的鬼魅。

面具人身子突然變換姿態(tài)，子攸知道這是最后的時刻了，他無聲暴起，一劍朝著子攸胸口刺出。就在那一剎那間，另一棵樹后突地欺過來一人，一把抱起子攸急速后退。面具人一劍落空，看了他們半晌，再看看一眼花廳外離他們并不算太遠(yuǎn)的侍衛(wèi)，終于沒有追擊過來。

子攸看著他腳尖一點，也如同飛鳥一般地竄上樹，跟著又躍向稍遠(yuǎn)些的樹，漸漸不見了。她又喘上氣來，回頭看著緊緊抱著她的人，“司馬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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