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從文放下筷子,擦擦嘴,“你這邊,都給他們升官了?”
“降人我給他們升什么官?朝廷對(duì)他們,沒那么信!”
李景隆摸摸鼻子,“到是調(diào)過去的武將,不少都是我家的舊部......或者,我岳父家的舊部!”
說著,他突然瞇眼,“其實(shí)我一直懷疑,燕王那邊,跟如今大寧衛(wèi)的武將,頗有關(guān)聯(lián)!”
“我知道了!”
范從文眼簾低垂,“你的人,回頭兵部的奏章之中,拼命的說好話。北元的降人,該貶的貶...至于現(xiàn)在大寧那些武將,你懷疑和朱老四有關(guān)聯(lián)的,能....”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忽然,李景隆正色打斷他。
“你說話能不這么累嗎?”范從文不悅。
“晉王的權(quán)力得到了加強(qiáng),明年寧王就藩。”
李景隆低聲道,“這兩樣是老頭給他孫子預(yù)備的后手.....”
說著,他頓了頓,“宮里傳來消息,吳王私下問老頭,要是將來他的叔叔們?cè)旆丛趺崔k?”
他嘆口氣,繼續(xù)道,“老頭反問吳王,若真如此,你打算怎么辦?”
“吳王說,我善待叔王。”
“若叔王有異志,則曉之以理。理若不成,施以國(guó)法。法若不成,則進(jìn)兵圍剿。但最后一件,是萬不得已之事?!?
范從文沉思片刻,“別說,小吳王有點(diǎn)腦子!”
“呵!”李景隆一笑,“那些書呆子教的,可不是他自已想的!”說著,他嘆口氣,“這兩項(xiàng)布置,既是老頭給他孫子的后手,其實(shí)也是....讓有些人知難而退!”
“他一輩子英明,家務(wù)事一塌糊涂!”范從文撇嘴道。
“你去大寧!”
李景隆正道,“為的是資歷!太子一...走,黃子澄和齊泰就會(huì)把李至剛從兵部尚書的位子上拉下來。屆時(shí),你會(huì)補(bǔ)升兵部侍郎!”
“我忽然發(fā)現(xiàn)!”
范從文抬頭,認(rèn)真的看著李景隆的臉,“你現(xiàn)在,有幾分....像那么回事了!”
“逼出來的!”
李景隆摸摸自已的臉,笑道,“凡事,都要深思熟慮。所以人生,了無生趣!”
“哎呦,說你胖你還喘!哈哈!”
范從文還待再說,突聽屋門被輕輕的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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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先生怎么有空來我這了?”
片刻之后,換成戴思恭坐在了李景隆的對(duì)面。
當(dāng)然,剛才范從文用過的餐具都已撤下,他人也從后門悄悄的溜了出去。
“公爺好雅興!”
戴思恭看著桌上的菜肴,然后看看左右,“我記得,您戒酒許久了!”
“本公沒喝酒呀?”李景隆端起茶盞,“喝茶!”
“味道偏不得人的!”
戴思恭笑道,“我這鼻子,一輩子都在跟藥材打交道,別人聞不到的味兒,在我這.....就跟眼睛看見了似的!”
“您不在太子身邊卻來我這?有事?”
李景隆也不糾纏,直奔主題。
“公爺!”
戴思恭拱手道,“您....得救救我!”
李景隆看著他的眼睛,沉默片刻,“太子的身子不好?”
“一定是不好的!我說的不是他!”
“那你說的是誰?”
“晉王!”
戴思恭也看著李景隆的眼睛,“晉王有疾,此次時(shí)間來不及未能除根,三年之內(nèi),必亡!這話,我沒敢對(duì)任何人說!”
李景隆摸摸鼻子,瞇著眼道,“那跟救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公爺,話還用說破嗎?”
戴思恭挪開目光,“一而再的巧合.....哪有這么巧?本來...都可以不用死的...現(xiàn)在,卻都留不住了!”
李景隆低頭,目光之中殺氣一閃而過。
抬起頭來,卻換成一副笑容,“你多慮了!”
“悔不當(dāng)初!”
戴思恭嘆氣,然后苦笑,“給我一杯酒吧!我想..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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