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傍晚,陸君堯打來電話,讓她今晚別回去,他一會兒來教師公寓。
顧傾城一聽,喜出望外:“你今天終于不加班了?”
“嗯,科室的事安排好了,老太太下午出院回家了,我給你打完電話就下班。”
他聲音帶著喜悅,但也藏著疲憊。
顧傾城心疼地道:“你開車過來要一個多鐘,也很累,還不如我回去?!?
“浩明開車?!?
“噢,那好吧。”
“先想想晚上吃什么,這段時間讓你來回奔波,感覺都瘦了,晚上補補?!?
他說的“補”,明顯是指食補。
可顧傾城聽著,卻覺得沒那么簡單。
食色,也算一種大補吧。
掛了電話,陸君堯脫下白大褂就下班走人。
但在電梯里,他又接到婦產(chǎn)科的來電。
“陸主任,那個顧如意……剛被三個男人強行帶走了,鬧得動靜挺大,我們要不要報警?”
陸君堯面色如常,淡聲道:“不用管?!?
“可她還差醫(yī)藥費沒交呢,這要是填不上,又要算在我們科室了?!边@才是人家打電話的用意,不能白白出力又貼錢。
“我會跟院方反映情況,這筆賬不會算在你們科室頭上?!?
“那就好,謝謝陸主任。”
掛了電話,陸君堯下樓,陸浩明早已駕車等在住院部門口。
車子剛啟動,陸浩明看了眼后視鏡,開口道:“小叔,顧如意今天下午被孫家派人強行帶回去了,那陣仗……搞得跟拍疾控防疫宣傳片一樣,三四個人穿著白色的防護服,硬生生把她塞進車里帶走了。”
陸君堯已經(jīng)知道此事,聽聞也沒什么太大反應(yīng),只是問:“回孫家了?”
“是的,估計是孫尚驍沒人伺候,又或者是沒有發(fā)泄對象了,知道顧如意是借著安胎故意躲在醫(yī)院不回去,就派人把她強行綁回去了?!?
陸浩明每天聽監(jiān)視顧如意的保鏢匯報孫家的那些破事,聽多了對孫尚驍和顧如意都頗為了解。
事實上,他的猜測也完全正確。
顧如意其實早就可以出院了,但她非賴在醫(yī)院不走,就是借機逃避孫尚驍。
孫尚驍起初派人來醫(yī)院看過她,知道她確實有流產(chǎn)征兆,就信她了。
雖然孫尚驍也不知道顧如意腹中孩子是誰的,但他同樣明白,這個孩子不能流掉,否則顧如意就又回到看守所監(jiān)禁。
他已病入膏肓,每天的治療讓他痛苦不堪,脾氣也越來越暴躁,唯有變態(tài)地折磨人時,心里才感到一絲痛快。
他也不想顧如意回看守所,他就要把顧如意困在身邊,狠狠地毆打她,折磨她,看著她痛苦煎熬。
變態(tài)與奇葩,早已深度捆綁。
“不用管他們怎么作死,只讓人盯緊,別讓顧如意靠近傾城就行。”陸君堯吩咐。
“嗯,小叔你放心,顧如意這邊盯著,傾城姐身邊也有人護著,雙保險,沒事的?!?
“嗯?!?
陸君堯直接去學(xué)校接了顧傾城,先去吃飯。
老婆一上車,陸醫(yī)生就招架不住了,一本正經(jīng)地靠過去想親親。
顧傾城哪好意思,悄然推開他低聲道:“別鬧,注意點形象?!?
陸浩明笑著,不敢看后視鏡,大大方方地道:“傾城姐,在自家人面前不必在乎形象,你們盡管放開,我保證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這話一說,顧傾城更不好意思了,面紅耳赤,趕緊跟某人拉開距離。
陸君堯癡癡地望著她,微微皺眉:“真的瘦了,晚上多吃點?!?
不知為何,顧傾城現(xiàn)在聽他說任何話,都感覺不正經(jīng)。
這句“晚上多吃點”,她理解為是“今晚沒得睡”。
想想就瑟瑟發(fā)抖。
驅(qū)車十多分鐘,車子到了學(xué)校附近的一條商業(yè)街。
陸浩明把車停好,顧傾城轉(zhuǎn)身欲推門時,不料另一手被陸君堯扣住。
“嗯?”她回頭發(fā)出疑惑,還沒出聲,就見陸浩明比她動作更快,推門下車了。
顧傾城秒懂,但還沒做出反應(yīng),身體便被一股力拉回去,跌進一具溫暖的懷抱。
鋪天蓋地的吻像雨點般落下來,她雙手抵在男人胸前,幾次想扭頭躲閃,都被他大掌禁錮著后腦又扳回來。
顧傾城:“……”
陸君堯這些日子太忙,身心俱疲,哪怕老婆每天回家了,他加班回去也已接近凌晨。
不可能為了一己私欲將老婆半夜吵醒,他頂多也只能抱著暖暖身子。
今天總算下個早班,他要把積壓已久的思念好好釋放。
顧傾城自然懂他的心思,只是……此刻在露天停車場呢!
哪怕后窗車玻璃有防窺膜,可從前擋風(fēng)玻璃也能看清車里呀!
他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不怕被人看見拍個照什么的,發(fā)在網(wǎng)上引發(fā)圍觀么。
“夠了……陸君堯,唔……你別鬧了,我餓了,好餓!”顧傾城由著他放肆了會兒,開始捶打他的肩,不住地抗議。
男人曖昧性感地笑著,“知道你餓了,老公也一樣?!?
“……”顧傾城無語極了,連忙解釋,“我是說肚子餓了,不是你想那個餓!”
“我也是說肚子餓了,你以為我說什么餓?”他稍稍拉開距離,英俊的眉眼間溫柔得不可思議,濃烈的愛在他眸底彌漫。
顧傾城說不過他,嗔怒,又重重拍了他一下,“你太不正經(jīng)了!”
陸君堯笑得更爽朗,將她撈進懷里又緊緊抱了抱,哄道:“坐會兒,等平復(fù)了再下車?!?
他一說這個,顧傾城就明白過來。
真是……斯文敗類呀。
過了幾分鐘,陸君堯終于松開懷抱,顧傾城趕緊往車門邊退了退,整理自己的著裝。
兩人下車,陸浩明早已不見蹤跡。
顧傾城再度羞赧,故意鬧脾氣似的,都不愿跟他走一塊兒。
吃飯時,陸君堯問起白天的事。
“林晴語的弟弟是不是經(jīng)常去騷擾你?我明天抽空找他談?wù)??!彼荒苋萑套约豪掀疟恍“啄樇m纏不休。
顧傾城實話實說,“他為了他姐的事,確實在圖書館堵了我兩回——不過今天全部說清楚了,他以后應(yīng)該不會再來找我了?!?
陸君堯眉心微蹙,“堵了兩回?之前怎么沒聽你說?”
“我當(dāng)時就把他打發(fā)掉了,沒放在心上,一忙就忘了?!鳖檭A城說的是實話,她壓根沒把林瑯放在眼里,沒當(dāng)回事的人也用不著記掛著。
“嗯,”陸君堯點點頭,“若再有下次,我來處理?!?
“好?!鳖檭A城答應(yīng),又詢問道,“林晴語真是自己主動去援疆的?”
“怎么,你也懷疑是我逼走她的?”陸君堯笑了笑,跟傾城剛才的口吻一樣,“你沒把林瑯放眼里,我也沒把林晴語放在眼里,犯不著專門針對她。援疆挺好的,回來就晉升,一年走別人三四年的路,她肯定是權(quán)衡過的?!?
“原來如此,那她挺有事業(yè)心的?!鳖檭A城對昔日情敵又高看了一眼。
果然有本事的女人受了情傷,就會專注搞事業(yè)了。
說完這事,顧傾城正想問問顧如意的情況,還沒開口,陸君堯就極有默契地主動提及:“今天下午,顧如意被孫家派人強行帶走了,連醫(yī)藥費都沒結(jié)清。”
“強行帶走?”顧傾城一聽就明白過來,“孫尚驍是找不到發(fā)泄對象了吧?他已經(jīng)心理變態(tài)了,每天靠折磨人為樂?!?
“是,”陸君堯點點頭,“連浩明都知道這點?!?
顧傾城只覺得唏噓,“孫家好歹也洗白這么多年,骨子里的劣根性還是改不了,這完全就是流氓土匪的做派?!?
“自作孽不可活,讓他們互相折磨去,不用管。”陸君堯淡聲道。
顧如意在他醫(yī)院里時,他銘記自己的身份和使命,該做的都做了。
現(xiàn)在人出了醫(yī)院,過什么日子,受什么折磨,孩子能不能保住——那就與他無關(guān)了。
他甚至期盼著那兩個人渣敗類互相下手更狠一些,直接同歸于盡,也算是他們?yōu)樯鐣龀龅淖詈筘暙I了。
陸君堯說傾城瘦了,一頓飯老讓她多吃多吃,最后把傾城撐得不行。
吃完飯,他們本想在步行街散散步消食,但剛牽著手走出餐廳,顧傾城手機響起。
陌生號碼。
她看了眼,下意識皺眉,覺得又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掛斷。
但很快,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息。
顧傾城你好,我是王若瑤,這是我新手機號。
顧傾城看著消息,停下腳步,倍感困惑。
“怎么了?”陸君堯問道。
“好奇怪,那個室友找我?!彼怯浀糜写蜗掠昱加鐾跞衄?,對方把她送到圖書館,閑聊間王若瑤說換了手機號,也搬出了宿舍……
此后兩人再無聯(lián)系。
可今天突然找她。
陸君堯正想說別搭理,顧傾城手機又響,還是那個號碼。
“我接下,看她有什么事?!鳖檭A城對王若瑤的印象,其實說不上太差,她覺得這人還算有原則,也是個頭腦清醒理智的。
于是接通。
“喂……”
“顧傾城,我是王若瑤,對不起,打擾你了?!蹦沁厒鱽硎煜さ穆曇?,平靜中帶著一絲焦慮,聽起來沒有什么惡意。
顧傾城一副平??谖牵骸澳愫?,有事嗎?”
“我……我確實有事麻煩你?!彼穆曇魸u漸顫抖,不似剛開口時那般平靜。
顧傾城臉色嚴肅了些,低聲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