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池在城墻上看著,周顧帶著這批黑衣人沖進冀北軍營,有人直奔擊鼓處,先斬了敲攻城鼓的冀北士兵,而周顧自己,直奔星旗下的人。
有人大喊:“快保護將軍。”
也有人大喊,“保護三公子!”
冀北軍營內(nèi),頓時亂成一團。
沒了攻城鼓激勵助興,冀北軍的士兵們動作都緩下來,尤其是聽到后方亂了,人心都慌了。
寧池抓住機會,當(dāng)即下令,“開城門,眾將士,隨我出去殺敵?!?
南平軍雖傷兵殘將,但此時一下子被激勵了,隨著寧池一聲令下,城門打開,守城的人都兵器沖了出去。
江逐也帶著十八寨的弟兄們一起跟著殺了去了。
寧澤沒去,而是他一把按住張茂,對他再三確定,“你不會反悔吧?”
張茂身子歪倒在他身上,白著臉說:“不會?!?
他都殺冀北軍了,更沒機會反悔了。
寧澤想想也是,松開他,“你我就別下去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他不想再下去送死了,他如今是真的沒力氣了,這兩日,他大哥與江逐是主力,但都有休息的時間,唯獨他,殺敵雖然廢物,但是期間是真沒休息,在他大哥和江逐休息時,他接手了處理城門戰(zhàn)場安撫傷員部署城門守城等要務(wù),如今是真的撐不住了。
而張茂那一刀被砍的重腿已站不起來,自然也不必去了。
二人歇了一會兒,寧澤聽著城下喊聲震天,他站起身,費力地扒著城墻往下看,看了一會兒,瞪大眼睛,“張承好像被周顧殺了。”
張茂愣了一下,“是嗎?”
“好像是。”寧澤轉(zhuǎn)回身,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把將他從地上拽起來,讓他跟著一起順著城墻垛子往下看,“你看,冀北軍亂得很,星旗都倒了,而這五萬兵馬,竟然散成一圈,亂的不成樣子,似乎全無斗志了。若是主將未出事兒,不可能是這樣的。”
張茂看了一會兒,忽然諷笑,“當(dāng)真可笑?!?
“?。俊睂帩蓡枺骸澳阏f什么?”
“我說我父親,當(dāng)真可笑,籌謀多年,野心勃勃,想要問鼎尊位。我這個兒子,最先失手,倒戈了,然后我二叔帶了二十萬兵馬,來攻打南平城,卻倒頭來,南平城三萬兵馬,在無援軍的情況下,冀北軍竟然就這么敗了?!?
“還沒敗啊?!睂帩傻?。
“馬上就敗了,沒有疑義的?!睆埫恢搼c幸他自己不想死,想投靠蘇容為自己謀一條生路,還是該嘲諷二十萬兵馬啊,就這么稀里糊涂地敗了。
他想著,他二叔就算死,怕是都會覺得自己死的憋屈。
任誰能想到呢,周顧帶著人,闖進幾萬兵馬攻城的兵營,直取主將首級,就這么成功了。
“撤了,竟然撤走了?”寧澤忽然睜大眼睛,“冀北軍剩余能打的兵馬,撤了?”
他想對身后喊,讓人給他拿千里鏡來,但發(fā)現(xiàn),除了張茂,這城墻上就沒別人了,就連她娘給他的暗衛(wèi)都出去殺敵了,他沉默片刻,自己轉(zhuǎn)身去撿寧池下城墻前,扔在一旁的千里鏡。
他撿了千里鏡,拿著立即往下看,果然看的清楚,的確是冀北軍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