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十大圣地,都是各城一派,在軍不中具有不同的影響力,比如軍部三十六部,在屬于僅次于十老會的大部門,在整個人族都影響力極大,但也不敢說,背后就一定有圣地的影子,而像是雷火部,神工部這樣的大部,之所以能夠表現(xiàn)的強勢,除了本身負責軍需肥差之外,更是因為背后真真切切地站著一大圣地。
有一個圣地支撐,就已經(jīng)如此強勢,那若是背后不止一個圣地,不止一尊武道皇帝呢?
那簡直可怕。
于三倫腦海之中飛快閃過如今人族的勢力分布,長久以來形成的勢力格局如今無比清晰,突然冒出來一個號稱背后站著數(shù)個武道圣地,數(shù)位武道皇帝的勢力,就如同原本魚蝦河馬各得其樂的淺水池塘里,突然冒出來一頭史前巨鱷。
林羽凡此時心中也頗為郁結(jié)。
他收到雷道祖山傳來的關(guān)于李牧的各種信息,極為詳盡,也知道師門與李牧素來有瓜葛,暫定的方針是不與李牧爭長短發(fā)生沖突,他自以為在雷火部,不像是師弟九天神雷顯化真尊一樣會與李牧正面沖突,誰知道……
這還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他現(xiàn)在也很頭疼,到底該如何做。
今天在聚賢閣酒樓,算是把臉都丟盡了。
但他也很清楚地知道,如果今天強硬,也許丟人丟的更大。
坐鎮(zhèn)雷火部這么多年,林羽凡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對手,有一種老虎吃天無處下手的感覺。
“大人,那就這么算了?”于三倫試著問道。
他其實最想要問的是,難道真的要去明夜司的門口,跪上個三天三夜嗎?他自己丟臉是小,整個雷火部的臉,那可真的是要被打腫了。
林羽凡眼皮一抬,看了一眼,道:“去吧?!?
于三倫的心沉了下去。
他從未見過部首大人如此退縮。
他不甘憤怒,但卻有無濟于事。
難道要抗命?
林羽凡看了他一眼,又道:“不要忘了,明夜司是干什么的,這些年,有些事情,你做的不漂亮,要是姓李的真的狠了心查起來,以他的背景,很容易查出來,到時候,我也保不住你……”
于三倫頓時一身冷汗。
明夜司號稱執(zhí)掌明燈,蕩滌黑暗,對于軍隊內(nèi)部的腐敗問題,正是稽查范圍之內(nèi),自己的屁股其實并不干凈,這是于三倫很清楚的一點。
別人查他,他不怕。
甚至明夜司換一個司主來查他,他也不怕。
但若是一個身后站著數(shù)個圣地,數(shù)尊武道大帝的人來查他,還占著明夜司的大義,那會發(fā)生什么樣災難性的后果,于三倫想一想,都不寒而栗。
“現(xiàn)在你明白了,我這么做,是為了保你嗎?”林羽凡道。
于三倫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大人之恩,粉身碎骨難報?!?
林羽泉又道:“李牧此人,過剛易折,這么囂張,就算是背景通天,也有栽跟頭的時候,何況,背景也并不能解決一切。先忍一忍,暫避其鋒芒,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有大麻煩?!?
……
……
“你家就住在這里?”
李牧看著眼前荒草叢生,被頭頂懸空浮山遮去了陽光,無比陰暗的錯亂街巷,宛如貧民窟一樣的大片建筑,滿臉的錯愕。
雖然之前就預想到,云雙燕淪落到在酒樓中做店小二的地步,也許家庭條件并不好,但是沒有想到,會不好到這種程度,而像是會寧城這種人族軍部圣地,竟然也有如此混亂臟差的區(qū)域。
頭頂一座座懸浮山無比美麗,而被這些浮山遮擋了陽光、位于陰影之中的地面,還有這樣為了生存苦苦掙扎的人,就好像是美麗的森林樹冠只適合于遠望,一旦進入其中,密密麻麻的枝葉遮蓋了陽光,陰沉的空氣中能聞到腐殖質(zhì)暗臭的味道。
云雙燕道:“奶奶常年臥病在床,妹妹也先天絕癥,這些年一直都維持著……大人,此地污穢臟臭,要不就不進去了吧?!?
李牧回頭看了一眼離殤等五人。
五人都低下了頭。
他們知道,司主大人對他們未能照顧好先司主后人不滿了。
“進去。”李牧道:“一定要親眼看看,才會知道,曾為人族立下功勛的英雄的后人,到底過著什么樣的生活,才能知道,并不漫長的歲月之中,我們到底錯過了什么?!?
云雙燕心中浮過一絲暖意,道:“大人請?!?
他在前面帶路。
這片區(qū)域,叫做泥濘地。
雖然不是遍地泥濘,但也要比李牧以前見過的任何貧民區(qū)都差,甚至要比當年長安府殺豬巷那種貧民窟更加臟亂。
石屋,茅屋,土墻,黑水溝,堆積在各處的、甚至隨時都從頭頂懸浮山上丟下來的垃圾……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臭味,還有隨處可見嗡嗡嗡大群大群飛來飛去的蠅蟲。
臟、亂、差。
在云雙燕的帶路下,李牧一行人穿過一條條小路,遇到了各色生活在這片區(qū)域中的人,相貌不同,表情不一,但相同的衣衫襤褸,相同的削瘦,就像是生長在淤泥中的雜草一樣,卑微而又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