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人等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李牧等人。
很顯然,這種地方,很少出現(xiàn)如此衣著華貴干凈的人。
云家的住處很深。
最終,一行人來到了泥濘地最南端的一個土墻小院外面。
吱呀。
云雙燕推門進(jìn)去。
“誰呀?”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從院子里一間土屋中傳出女聲,一聽就中氣不足。
“奶奶,是我?!痹齐p燕連忙大聲地道。
“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一個艱難地拄著拐杖的耄耋老婦人,骨瘦如柴,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從只掛著一個破布門簾的土屋里挪了出來。
云雙燕道:“奶奶,家里來客人了。我今天輪值結(jié)束的早。”他走進(jìn)去,將老人扶著,臉上堆笑,一副非常歡快的樣子,道:“奶奶,不是讓您多躺在穿上休息嘛,怎么又拄拐起來了?
老人只不過是挪了幾步,微微喘息著:“起來看看鷹丫頭……”她看注意到了李牧幾人,疑惑地問云雙燕道:“這幾位是?”
“奶奶,是明夜司的幾位大人,這位是新任李司主?!痹齐p燕連忙道。
“明夜司?”老夫人的身軀微微一震,原本渾濁的雙眸中深處,閃過一絲奇異的精芒,旋即恢復(fù)正常。
云雙燕一邊扶著老婦人坐下,一邊又向李牧解釋道:“奶奶身體太虛弱,無法行禮,大人恕罪。”
李牧道:“長者為尊,不必客氣?!?
“不知道李大人來我們云家這泥濘之地,所為何事?”老夫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雙手拄著拐杖,勉強(qiáng)維持平衡,淡淡地道。
這老夫人是當(dāng)初的第十代明夜司司主云中岳的夫人,云中岳風(fēng)華絕代,乃是人中之龍,可想而知,他的夫人,絕對不應(yīng)該是籍籍無名之輩,但如今落得如此下場,身體衰弱,色相摧敗,也不知道這其中,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不過她的語談吐,一看就極為不凡。
李牧道:“在聚賢閣中遇到了雙燕兄弟,才得知竟然是上代司主的后人,過來探望。”
老夫人道:“哦,現(xiàn)在看到了,真是抱歉啊,云家給明夜司丟臉了,大人請回吧。”
李牧微微一怔。
這語氣頗為不善,似是有怨念。
是因為這些年明夜司竟然對云家不管不問嗎?
“老人家,我得代表明夜司,向您和云家的人道歉。這么長的時間以來,明夜司疏于對有功之臣后人的照顧,”李牧和顏悅色地道:“不過,我保證,這種事情,以后不會發(fā)生了?!?
“我們云家人,可受不起司主大人的道歉啊。”老婦人面色不變,淡淡地道:“如果您說完了,那就請回吧,這里臟臭污濁,不是李大人這種人待的地方?!?
這怨氣還真大啊。
李牧苦笑。
“老人家,我看您身體抱恙,是否能讓我為您觀診?”李牧很恭敬地道,一個兩百多歲的老人家,如此虛弱,就算是怨氣再大,那也是正常的,李牧還能生氣?
“不必了,當(dāng)不起?!崩蠇D人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云雙燕在一邊連忙勸道:“奶奶,李大人真的是一片誠意而來,今天要不是李大人,孫兒我就麻煩大了……”他連忙將聚賢閣酒樓中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前沒有說,是怕奶奶擔(dān)心,現(xiàn)在不說不行了。
“是嗎?那就多謝李大人了?!崩蠇D人冷淡的態(tài)度沒有絲毫的變化。
離殤一看,忍不住怒道:“夫人,您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我家大人……”
“住口。”李牧直接道:“怎敢對云夫人如此說話。”
“可是大人,這明明不怪您,您才上任……”
“退下?!?
“這……遵命?!?
被李牧呵斥,離殤等人直接退出了院落。
李牧道:“我知道夫人心中有怨氣,在云家的事情上,明夜司虧欠很大很多,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從今以后……”
“你知道什么?”老婦人突然開口,打斷了李牧的問話。
李牧一怔。
“你什么都不知道?!崩蠇D人看著李牧,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絲的緩和,道:“回去吧,李大人,空有一腔熱情誠意,改變不了什么,你也許是一個好人,是一個好官,但不該和云家沾惹上,快走吧,明夜司難得又有人主持,不要浪費(fèi)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
嗯?
李牧這一下子,才是真正反應(yīng)過來。
這只怕……不是怨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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