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盡綻。"柳林冷喝一聲,金色瞳孔中流轉著洞察一切的光芒。公孫婀娜的意識海轟然洞開,記憶如潮水般在他神識中翻涌:深夜里獨自繪制的陣法圖、偷偷收集的異種族血液、還有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呢喃著他名字的執(zhí)念。那些扭曲的愛意、瘋狂的期盼,乃至偶爾閃過的恐懼,都在神魔之力下無所遁形。
當最后一絲疑慮消散,柳林散去周身魔氣,光翼收攏的剎那,密室重新陷入寂靜。他伸手撫過公孫婀娜眉心尚未消退的魔紋,語氣中帶著幾分復雜:"癡兒。"掌心騰起溫暖的金色光芒,將她包裹其中,"既如此,便遂了你的愿。"
磅礴的神力涌入公孫婀娜體內,她的經脈在劇痛中重塑,陰鬼之體開始崩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介于神魔與人族之間的全新體質。血池中的血水突然沸騰,十二具假胎化作流光沒入她的丹田,而柳林的那滴精血,則在她心臟處凝結成一枚跳動的魔核。
十二個時辰過去,血池邊緣終于泛起細微的漣漪。公孫婀娜的睫毛顫抖著睜開,映入眼簾的是柳林垂眸凝視她的模樣,神魔雙相已隱去,唯有指尖還縈繞著淡淡的金光。她張嘴想說話,卻發(fā)現喉間干涸得厲害,胸前原本猙獰的咒文竟化作淡金色的紋路,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醒了?"柳林抬手拂過她眉心,密室頂部突然傳來碎石崩塌的聲響。他指尖輕彈,十二道金光如利箭射出,將即將墜落的穹頂穩(wěn)穩(wěn)撐住。公孫婀娜這才驚覺,整個密室正在劇烈震顫,血池中的血水早已干涸,露出池底刻得深可見骨的"柳"字。
"看夠了?"柳林忽然輕笑,袖中翻涌的黑霧如活物般纏上她的手腕,"該帶你出去了。"話音未落,整座密室轟然坍塌,萬千碎石在黑霧中化作齏粉。公孫婀娜閉眼的剎那,感受到騰空而起的失重感,再睜眼時,已是站在紫藤花架下,月光依舊溫柔,仿佛方才的生死危機只是一場幻夢。
"那些陰邪之力..."她望著掌心流轉的金光,聲音仍帶著難以置信。柳林抬手將她散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動作自然得仿佛從前無數個尋常夜晚:"扔到血海了。"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隨手丟棄的不過是片枯葉,"藏污納垢之地,最適合養(yǎng)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公孫婀娜忽然想起密室崩塌前,瞥見的那片翻涌的血海――漆黑如墨的浪潮中,無數怨魂在嘶喊掙扎,卻連她體內殘留的陰鬼氣息都無法撼動分毫。她猛地抓住柳林的手,觸到他掌心的老繭時,眼底泛起酸澀:"王爺...為何肯信我?"
柳林低頭看她,金瞳里倒映著漫天星斗:"因為你蠢得可憐。"他指尖點在她心口的魔核上,那里正跳動著與他同源的力量,"用魂魄做賭注,拿命來換我的信任...除了你,再無旁人。"
夜風卷起紫藤花落在她發(fā)間,柳林忽然伸手將她抱起。公孫婀娜驚呼出聲,卻被他穩(wěn)穩(wěn)托住,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龍涎香,突然意識到,這具曾經無法承載他血脈的身軀,此刻正流淌著神魔與人族交織的力量。
"睡吧。"柳林的聲音混著夜露的清涼,"等你醒來,便會知道...我鎮(zhèn)北王的子嗣,從來不需要借邪術孕育。"他抱著她走向燈火通明的王府,身后的紫藤花架在夜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為這場驚心動魄的剖白畫上句點。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