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在柳林爆發(fā)的力量下扭曲如沸鼎,十二道金黑光翼撕裂云層,金色光輝與墨色魔氣如兩股逆流的巨蟒纏繞升騰。林間古樹在威壓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腐葉混著碎石被無形氣浪卷起,在半空凝成詭異的旋渦。篝火架上的玄鐵鏈條寸寸崩裂,夜明珠迸發(fā)出刺目的強光后化作齏粉,聚靈陣法的幽藍光芒被灰霧吞噬,只余零星火星在黑暗中明滅。
柳林懸浮半空的身影被灰霧籠罩,神魔氣息交織的大手緩緩收緊。那怪人發(fā)出混著金屬摩擦聲的怪笑,護體罡氣如同蛛網(wǎng)般龜裂,黑袍在氣浪中寸寸破碎。當最后一塊布料剝落時,月光終于照亮他的全貌――暗金色龍鱗布滿脖頸,額間金紅印記與柳林如出一轍,左眼流轉(zhuǎn)著與公孫婀娜同源的魔血幽光,右瞳卻跳動著神族特有的星芒。
地面上,司馬鳶兒攥著破碎黃符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精致的妝容在灰霧中暈染成詭異的青白色。她望著半空中那張與柳林七分相似的臉,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后花園瞥見柳林對著龍形玉佩出神的模樣,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原來他藏了這樣大的秘密?若這怪物真是他血脈......余光掃過公孫婀娜被灰霧映得慘白的臉,心底泛起冷笑――這下有好戲看了。
戴夫人顫抖的手指死死抓著散落的佛珠,脖頸處的咒文隨著急促呼吸明滅不定。她望著柳林周身暴走的氣息,耳畔仿佛又響起十年前那場神魔大戰(zhàn)的轟鳴。當灰霧中浮現(xiàn)出與當年魔尊相似的威壓時,冷汗順著脊背滑入衣領(lǐng):莫不是當年的孽障......指尖突然被佛珠勒出血痕,她卻渾然不覺。
兩位幽州侍妾如驚弓之鳥般抱在一起,狼形銀飾在劇烈顫抖中發(fā)出細碎聲響。其中一人望著怪人身上若隱若現(xiàn)的龍紋,想起半月前在書房偷聽到的"上古血脈復蘇"密談,雙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另一個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摳進對方手臂:難怪王爺這些日子總往禁地跑,原來在等這東西......
公孫婀娜的魔刃終于支撐不住灰霧壓迫,"當啷"墜地。她望著怪人額間與自己魔血共鳴的印記,喉間泛起鐵銹味――原來柳林說的"棋局",從一開始就沒把她算在局內(nèi)。夜風卷起她凌亂的發(fā)絲,發(fā)間鎏金步搖在灰霧中黯淡無光,就像她此刻涼透的心。
"說!"柳林的聲音裹著神魔之力炸響,灰霧巨手驟然收緊。怪人喉間發(fā)出骨頭碎裂的脆響,卻仍咧嘴露出帶血的尖牙:"爹,你連親兒子都不認了?當年你制作我的時候,可沒說......"話未說完,灰霧突然化作鎖鏈纏住他的脖頸,劇痛讓他的笑聲扭曲成慘叫。
地面突然裂開蛛網(wǎng)般的紋路,幽藍地火噴涌而出。戴夫人手中的佛珠徹底崩斷,渾圓的珠子滾入裂縫中,仿佛預示著某些秘密終將暴露在天光之下。司馬鳶兒望著公孫婀娜失魂落魄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冷到骨子里的笑――這場宴席,遠比她預想的更精彩。
柳林唇角勾起的弧度如同淬毒的彎刃,眼底金紅交織的光芒詭譎翻涌,十二道光翼攪動著虛空發(fā)出尖嘯,整片狩獵場的空氣仿佛都被壓縮成了實質(zhì)?;异F凝成的巨手青筋暴起,隨著他話語中的怒意節(jié)節(jié)收緊,在怪人周身形成細密的裂痕,宛如無數(shù)蛛絲將其捆縛,隨時都會將他碾成齏粉。
"扯淡,怎么可能?"柳林的聲音裹挾著神魔之力轟然炸開,震得林間尚未完全熄滅的篝火騰起數(shù)丈高的幽藍火焰。遠處的山巒在這股威壓下簌簌震顫,驚起的獸群發(fā)出凄厲的哀嚎,倉皇奔逃時踩碎枯枝的聲響在死寂的林中格外刺耳。灰霧凝成的鎖鏈嵌入怪人皮肉,滲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細小的符文,閃爍兩下又被灰霧吞噬。
"當初我制作你的時候,只是用了一些朝廷賞賜給的材料。"柳林抬手輕揮,一道金芒如利劍般劃過怪人耳畔,削落的發(fā)絲在空中瞬間化作飛灰。他瞇起的金瞳中殺意翻涌,嘴角的冷笑愈發(fā)森然,"我也只做過一個血海系的傀儡而已,那是我送給上任鬼母的禮物,你這一身神魔氣,是照著我的力量仿制的吧?"
話音未落,灰霧巨手突然暴漲三倍,將怪人整個攥入掌心。骨骼碎裂的脆響混著氣浪炸開,驚得地面的玄甲侍衛(wèi)們紛紛祭出護盾,陣法紋路上的夜明珠接連爆裂。司馬鳶兒瞳孔驟縮,廣袖下的手指死死摳住裙擺,指尖泛白――若這真是傀儡,那柳林的傀儡術(shù)竟已到了能模擬神魔之力的地步?戴夫人臉色慘白如紙,佛珠滾入地縫的清脆聲響還在耳畔回蕩,此刻卻只覺得后頸發(fā)涼,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正扼住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