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歡呼。幾個年輕小伙扛起粗大的原木,喊著號子朝工地走去;女人們則自發(fā)聚在一起,用帶來的布料縫制修補(bǔ)城墻的繩索。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突然從人群中鉆出來,將一把帶著泥土的野花塞到柳修羅手中:“送給大英雄!”
劉武懸浮在半空,看著這沸騰的場景,紫色瞳孔微微收縮。小世界之力在他周身流轉(zhuǎn),卻不自覺地放緩了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他能感受到,百姓們身上蓬勃的生氣,比任何死亡之氣都更能滋養(yǎng)小世界?!叭诵牡牧α?,果然不容小覷?!彼吐暷剜?,抬手揮出一道紫光,精準(zhǔn)地將遠(yuǎn)處滾落的巨石定在原地。
工地上,此起彼伏的勞作聲與百姓們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聽說鎮(zhèn)北王的義子可神勇了!”“可不是嘛,把那蠱王殺得片甲不留!”“以后咱們終于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這些細(xì)碎的話語隨風(fēng)飄來,讓柳修羅握緊了手中的野花。他望著熱火朝天的工地,金瞳中燃燒著堅定的火焰――為了這些信任他的百姓,這座新城墻,一定要筑得比天高,比鐵堅。
夕陽將最后一抹余暉灑在夯土城墻時,人群中突然炸開一聲刺耳的嗤笑。三個灰布短打的漢子抱臂而立,其中一人故意扯著嗓子喊道:"不過是鎮(zhèn)北王撿來的野種,也配稱英雄?"他身旁那人尖著嗓子接話:"聽說從前就是個任人擺布的傀儡,如今仗著王府威風(fēng)..."
這話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瞬間劃破了熱火朝天的氣氛。正在搬運(yùn)石塊的老漢手一抖,粗糙的掌心被磨出血痕;縫制繩索的婦人猛地站起身,手中銀針在暮色里泛著冷光。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幾個年輕獵戶,他們抄起腰間砍柴刀,目眥欲裂地沖了過去:"狗東西!再說一遍!"
柳修羅瞳孔驟縮,正要閃身阻攔,卻見劉武周身紫霧暴漲,眨眼間便將他攔在身后。小世界之力凝成的屏障將兩人穩(wěn)穩(wěn)護(hù)住,而下方的沖突已呈燎原之勢。百姓們的怒罵聲震得空氣發(fā)顫,鋤頭、扁擔(dān)如雨點般落下,那三個漢子的慘叫聲很快被淹沒在此起彼伏的喊打聲中。
"讓開!"一位抱著幼童的婦人突然擠進(jìn)人群,裙擺沾滿泥污。她將孩子護(hù)在身后,抄起地上的碎磚狠狠砸向其中一人的太陽穴,"我男人就是被蠱王害死的!柳將軍替我們報仇,你們這些狗雜碎竟敢..."話未說完,更多百姓潮水般涌來,鞋底、拳頭、石塊,將三人徹底淹沒在憤怒的洪流里。
塵土飛揚(yáng)間,有人突然高喊:"他們腰間有朝廷刺青!"這話如同一記炸雷,現(xiàn)場瞬間安靜了半息。緊接著,咒罵聲更加洶涌,沾著泥土的草鞋狠狠碾過漢子們扭曲的面容,鮮血混著唾沫濺在新砌的城磚上。劉武看著這一幕,指尖流轉(zhuǎn)的紫色光芒突然變得猩紅――那些飛濺的血珠竟違背常理,化作縷縷霧氣被小世界吸收。
"夠了!"柳修羅終于沖破屏障,玄鐵令旗重重劈在地上。金色符文如漣漪般擴(kuò)散,將暴動的人群震退數(shù)步。他望著地上不成人形的尸體,金瞳中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留全尸,厚葬。"這話讓百姓們微微一怔,隨即爆發(fā)出更熱烈的歡呼。人群中不知誰帶頭喊起"柳將軍萬歲",剎那間,聲浪沖破云霄,驚飛了棲息在殘垣上的烏鴉。
劉武懸浮在半空,看著柳修羅安撫百姓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掌心凝聚出一團(tuán)混沌氣團(tuán),其中隱約可見三道扭曲的魂魄在掙扎:"朝廷的手段倒是老辣,故意派死士來挑動民心。"紫色鎖鏈驟然收緊,將魂魄碾成齏粉,"可惜,他們低估了這些螻蟻對生的渴望。"小世界核心在他眉心劇烈震顫,遠(yuǎn)處的山巒竟有新芽破土而出――這是吸收了飽含仇恨與信仰的死亡之力后,世界自我修復(fù)的征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