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震天突然暴喝,羅盤飛旋著撞向蘇清瑤面門。柳林袖中金黑鎖鏈驟然而出,卻被蘇清瑤側身避開。她的劍劃出詭異的弧線,竟繞過羅盤直刺父親心口――這是她在聽雪閣偷學周媚兒的殺招,狠辣處帶著女子特有的陰柔。蘇震天瞳孔驟縮,左手捏碎腰間玉瓶,萬千銀針刺向蘇清瑤周身大穴。
"叮鈴鈴――"祠堂檐角銅鈴突然齊鳴。蘇清瑤的劍在距父親心口三寸處頓住,銀針刺破她肩頭血衣,卻在觸及皮膚時化作飛灰。柳林的金黑氣息不知何時纏上她的手腕,那力道既非催促亦非阻止,卻讓她想起冰淵鎮(zhèn)時,他教她握劍的第一堂課。
"殺了他。"柳林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帶著中千世界天道的威壓,"或者,成為下一個被祭煉的靈骨。"
蘇震天趁機拍出三道符篆,金光在蘇清瑤胸前炸開。她噴出一口血,卻反手將劍刺入父親小腹。"啊――"蘇震天的慘叫被祠堂大門的爆裂聲吞沒。柳林一腳踹開雕花木門,門內供奉的歷代家主牌位在震動中紛紛倒塌,唯有蘇震天的生父牌位詭異地懸在半空。
"你敢......"蘇震天抓著女兒的手腕,指甲深深嵌進她肉里。蘇清瑤看著父親眼中的血絲,突然想起五歲那年,他也是這樣抓著她的手,將她的指尖按在契約血書上,讓她成為陰陽家與鎮(zhèn)北王府聯(lián)姻的棋子。此刻他腹中的劍在震顫,那是柳林注入的金黑氣息在絞碎他的經脈。
"我有何不敢?"蘇清瑤笑起來,血沫從齒間溢出,"您教我的第一句咒語,便是'至親之血,可祭萬靈'。"她猛地抽出劍,反手割開父親的咽喉。血柱噴濺在祠堂正中的"陰陽始祖"牌位上,將古老的鎏金紋路染成暗紫。
柳林抬手召出鎖鏈,將蘇震天尚在抽搐的頭顱凌空提起。金黑氣息化作剃刀,精準地削下他的發(fā)髻。"跪下。"柳林的聲音讓蘇清瑤膝蓋一軟,重重磕在滿是血污的蒲團上。他將頭顱按在牌位前的香灰里,鎖鏈纏繞著天靈蓋,逼得那顆睜著眼的頭顱看向列祖列宗的牌位。
"從今往后,"柳林的鞋尖碾碎蘇震天的鼻骨,"陰陽家主脈由你接管。"他扔出一枚刻著龍紋的令牌,砸在蘇清瑤血染的眉心,"用你父親的頭顱,向所有分支宣告――誰再敢覬覦中千世界,這便是下場。"
祠堂外,周媚兒用長鞭挑起半塊人腦,骷髏發(fā)飾正在吸食其中的殘魂。妖血軍團的修士們將陰陽家修士的心臟串成項鏈,在尸山血海中跳起古老的戰(zhàn)舞。
蘇清瑤望著父親逐漸冰冷的頭顱,又看看掌心柳林留下的令牌,突然發(fā)出咯咯的笑聲,那笑聲混著遠處鬼族大軍的歡呼,在滴血的牌位間久久回蕩。
鉛云之上,西海龍宮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琉璃瓦上的龍紋正貪婪地吮吸著這場屠殺溢出的血氣,每一片鱗甲都閃爍著更耀眼的幽光。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