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黃牙:“管他來做什么,老子帶五千騎兵去‘迎接’他,保準(zhǔn)讓他哭著回洛陽!”
“蠢貨?!便y鱗蛇嗤笑道,“李嵩是皇后的人,動了他,等于打皇后的臉。洛陽那群文官最會小題大做,到時候又要罵柳林‘擁兵自重’。”
阿骨打瞪著他:“那你說怎么辦?難不成把他當(dāng)祖宗供著?”
銀鱗蛇沒理他,看向柳林:“王爺想怎么做?”
柳林指尖的白玉棋子落在沙盤里的太平鎮(zhèn):“李嵩帶了三百禁軍,都是洛陽城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花架子。讓你的霧妖在半路上‘嚇嚇’他們,不用傷人,只要讓他們把‘北地兇險,妖物橫行’的消息帶回洛陽就行?!?
銀鱗蛇眼中閃過一絲玩味:“這容易。我讓霧妖化成像去年吞了半個鎮(zhèn)子的模樣,保證嚇得他們尿褲子?!?
“還有?!绷值闹讣庖葡蛴闹荩鞍⒐谴?,你派些人去幽州邊界‘燒’幾個空村子,動靜越大越好,但別傷百姓。”
阿骨打眼睛一亮:“這個老子拿手!保證燒得濃煙滾滾,讓洛陽的探子看得清清楚楚!”
“很好?!绷贮c頭,“這樣一來,李嵩回洛陽復(fù)命時,就會說北地妖患未平,蠻族蠢蠢欲動。父皇為了穩(wěn)住北地,只能再撥糧草和軍械?!?
銀鱗蛇輕笑:“王爺這招‘以假亂真’,用了三年還是這么好用。洛陽那群人,明明知道邊境的‘叛亂’是假的,卻偏偏要裝作相信,畢竟承認(rèn)北地安穩(wěn),就沒理由不給糧草了?!?
阿骨打灌了口酒,甕聲甕氣地說:“還是柳林你狠。當(dāng)年把老子打服了不算,還想出這法子讓洛陽心甘情愿地送東西。老子現(xiàn)在總算明白,為什么蠻族的薩滿說,最可怕的不是刀槍,是人心?!?
柳林沒接話,只是拿起案上的一份密信,扔給銀鱗蛇:“這是洛陽傳來的消息,皇后想讓李嵩暗中查北地的靈脈分布圖。”
銀鱗蛇展開密信,看完后眼神一冷:“她倒是敢想。那靈脈是咱們妖族的根基,也是王爺聚靈陣的源頭,給了洛陽,等于斷了北地的氣數(shù)?!?
“所以才讓你盯緊李嵩?!绷值溃八麕У娜死?,肯定有懂堪輿的,別讓他們靠近后山的靈脈眼。”
“放心?!便y鱗蛇將密信捏成粉末,“靠近靈脈眼的人,還沒有能活著離開的?!?
書房里的靈氣似乎更濃了些,帶著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阿骨打低頭喝酒,不再說話,銀鱗蛇則把玩著銀箸,眼尾的妖異愈發(fā)明顯。柳林靠在椅背上,看著沙盤里被白玉棋子標(biāo)出的一個個據(jù)點,眼神深邃得像北地的寒潭――所謂的邊境不穩(wěn),所謂的妖族叛亂,不過是他用來和洛陽討價還價的籌碼。當(dāng)年打服蠻族和妖族,不是為了殺戮,是為了讓他們成為這盤棋上最鋒利的兩顆子。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