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躺在病榻上,臉色蠟黃,咳嗽不止。他名義上還是涼州刺史,實際上早已被蘇明架空,連府里的下人都不聽他使喚了。
“咳咳……蘇明那個狗東西……咳咳……他到底想干什么?”李崇捶著胸口,氣急敗壞地罵道。這些天,城里流四起,說蠻族要打過來了,說朝廷的援軍被擋在了關(guān)外,還有人說,蘇明根本就是鎮(zhèn)北王柳林的人,早就把涼州賣給北境了!
他派去洛陽求援的人,至今杳無音訊。府里的糧食和水,也開始變得緊張――蘇明說“為了備戰(zhàn),需要統(tǒng)一調(diào)配”,實際上就是在變相地軟禁他。
“大人,要不……咱們逃吧?”一個老管家顫巍巍地說,“小人知道一條密道,能出城?!?
李崇眼神一動,隨即又黯淡下去:“逃?往哪逃?城外全是蘇明的人,就算逃出去了,茫茫草原,又能去哪?”他知道,自己早就成了柳林和七皇子博弈的棋子,現(xiàn)在這顆棋子沒用了,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喧嘩。李崇掙扎著起身,走到窗邊一看,只見街上的百姓正瘋瘋癲癲地往水井跑去,嘴里喊著“沒水了!井里沒水了!”
“怎么回事?”李崇心里咯噔一下。
很快,一個親兵連滾帶爬地跑進(jìn)來,臉色慘白:“大人!不好了!城外的黑河……干涸了!城里的水井也都見底了!”
李崇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水是生命之源,沒了水,不用蠻族打過來,城里就得先亂起來!
他終于明白蘇明想干什么了――不是直接殺了他,而是要讓他在絕望和混亂中,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柳林……蘇明……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李崇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嘶吼,猛地咳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同一時間,鎮(zhèn)北王府。
柳林站在書房的地圖前,手指輕輕點在涼州的位置。地圖上,代表蠻族、犬妖族和金屬傀儡的標(biāo)記,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包圍圈,像一張收緊的網(wǎng),只待他一聲令下。
“王爺,涼州傳來消息,黑河已斷,城內(nèi)開始缺水,百姓恐慌?!瘪T戈培走進(jìn)來,遞上一封密信。
柳林接過密信,看都沒看就扔在桌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比預(yù)想的快了一天?!?
“那……可以動手了嗎?”馮戈培問道。
柳林搖搖頭,目光轉(zhuǎn)向窗外。北境的雪已經(jīng)停了,陽光透過云層,灑在王府的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霸俚鹊取!?
他在等阿紫的第一縷先天劍氣凝聚成功。
這些天,阿紫在血玉臺上修煉柳林為她量身打造的《基礎(chǔ)劍經(jīng)》,進(jìn)步神速。先天劍道圣體的優(yōu)勢盡顯,不過短短半個月,她體內(nèi)的先天劍胎就長大了一寸,指尖已能凝聚出微弱的劍氣。
柳林要讓她親眼看到,什么是“力量”,什么是“權(quán)謀”。他要讓她明白,想要報仇,光靠一把劍不夠,還得懂得借勢,懂得掌控人心。而吞并涼州這場大戲,就是最好的“教材”。
“告訴阿骨打和茍撼山,再忍忍?!绷值溃暗缺就醯男盘?。”
“是。”馮戈培躬身退下。
書房里只剩下柳林一人。他走到窗邊,望著北境的方向,眼神深邃。
涼州只是第一步。拿下涼州,打通河西走廊,與西域通商,積累足夠的資源和力量……然后,就是洛陽。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的鐵騎踏破洛陽城門,七皇子跪地求饒,那些曾經(jīng)背叛柳家的人,一個個付出血的代價。
而阿紫,這把被仇恨淬煉的先天神劍,終將成為他最鋒利的武器,替他斬開所有荊棘。
草原上的篝火依舊在燃燒,沙漠里的金屬傀儡還在運(yùn)轉(zhuǎn),涼州城的恐慌在蔓延……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一場席卷涼州的風(fēng)暴,已在沉默中,積蓄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只待那一聲令下,便會徹底爆發(fā)。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