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全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無論是高臺之上的各族斗圣,還是下方圍觀的萬千強者,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
蕭炎真的贏了!
蕭炎憑著一己之力,擊潰了古族四位頂尖天才!
古元緩緩閉上雙眼,胸腔微微起伏,盡管他極力壓制情緒,可眼底還是有一抹難以掩飾的薄怒閃過。
蕭炎強忍著體內(nèi)經(jīng)脈撕裂般的劇痛,緩緩直起身,目光死死鎖定高臺,聲音擲地有聲:“按照約定,放了我的父親、老師和蕭家所有族人!”
高臺上,古道臉色陰晴不定。
難道真要信守承諾,讓蕭炎把人帶走?若是這樣,這一次的精心策劃,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若是反悔的話,恐怕古族的顏面將徹底一掃而空,更是給天下人留下出爾反爾,而無信的形象!
“真是一場有趣的比試……”
就在古道進退兩難之際,一旁的高臺上,魂虛子嘴角勾起一抹陰柔的笑,目光緊盯著場中虛弱的蕭炎,眼中滿是饒有興致的打量。
他嘴唇微顫,一縷微不可查的靈魂力如同絲線般,悄無聲息地傳入了古道耳中。
數(shù)息之后,古道神色一動,先前的糾結(jié)盡數(shù)褪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詭異的弧度,他朗聲道:“好!蕭炎,你的確了不起!
按照約定,你可以將人帶走!”
蕭炎聞,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緊繃的臉龐終于泛起一絲釋然的笑意。
看來即便強如古族,也不敢全然不顧天下人的目光肆意妄為,他方才賭上性命的拼殺,終究是值得的。
“蕭炎,干得漂亮!”
蕭族所在的區(qū)域,壓抑許久的人群終于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眾人振臂高呼,臉上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與激動。
唯有藥老,臉上沒有半分喜悅,神色反而愈發(fā)凝重。他盯著高臺上的古道,試圖從那張平靜的臉上看出些什么。
可古道的表情如同深潭般,無波無瀾,讓他心中的不安愈發(fā)強烈。
這些家伙,什么時候改性子了……
“蕭炎,我以后再也不敢瞧不起你了!”
人群中,蕭寧猛地沖出,臉上滿是激動的淚水,一路跑到蕭炎面前,張開雙臂就想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從前他總是看蕭炎不順眼,可今日親眼目睹蕭炎以命相搏,為家族浴血奮戰(zhàn),他心中只剩下羞愧與敬佩。
蕭炎臉上也露出笑容,小時候兩人的確有過不少別扭,可血脈親情終究難以割舍,那些陳年舊事好似過往云煙,他早已不放在心上。
而就在蕭炎張開雙臂,歡迎蕭寧之際。
“咻——!”
一道刺耳的破空聲驟然響起!
高臺上,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束毫無征兆地暴射而出,速度快到極致,瞬息之間,精準地命中了毫無防備的蕭寧!
“不——!”
蕭炎瞳孔驟然收縮,目眥欲裂,只來得及伸出手,卻什么也抓不住。
剎那間,蕭寧的身體在漆黑光束的侵蝕下,如同被烈火焚燒的紙張般,迅速化為漫天飛灰,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徹底湮滅在空氣之中!
蕭炎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直到蕭寧消散的飛灰徹底融入空氣,那刺骨的寒意才驀然攥住他的心臟。
蕭炎猛地抬頭,怒目看向高臺,視線瞬間穿過人群,落在了魂虛子身上。
魂虛子好整以暇地端坐于座椅上,指尖還縈繞著幾縷未散的漆黑能量,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底滿是戲謔和不加掩飾的惡意!
“你在做什么!”
蕭炎怒吼一聲。體內(nèi)本就瀕臨崩潰的斗氣不受控制地翻騰,周身火焰驟然暴漲。
魂虛子卻像是聽到了什么趣事,嘴角勾起一抹陰笑。
“蕭炎,魂族與蕭族,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宿敵。難不成你以為,我會眼睜睜看著你們蕭族闔家團圓?”
蕭炎心中滿是怒火,卻根本不能將魂虛子怎么樣,他轉(zhuǎn)過頭,怒視古道。
魂虛子在古界堂而皇之的動手,他不信沒有古族的授意!
古道面色冷漠,仿佛方才的慘劇與他無關,只是淡淡開口:“蕭炎,你贏了比試,自然可以將人帶走。
但你要清楚,從現(xiàn)在開始,蕭族的安危,古族便不會再插手分毫,往后,守護族人的責任,要由你自己承擔。
你的實力,的確得到了我族的認可,但這還不夠,你還要面對外界的挑戰(zhàn)!
族長仁慈,念及蕭古兩族昔日情分,愿意在此事上網(wǎng)開一面,但其他人可就沒這么好心了?!?
話音剛落,一直閉目靜坐的古元緩緩睜開雙眼,他目光在古道與魂虛子之間淡淡流轉(zhuǎn),最終落在蕭炎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古道說得不錯,蕭炎,接下來的路,要你自己去走,蕭族的事,我不會再加以干涉?!?
“怎么會這樣……”
蕭族人群中,蕭玉淚水奪眶而出,泣不成聲,不知道是在哭自己,還是在哭蕭寧。
藥老的靈魂體漂浮在半空,看著眼前的局面,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就不該來。
就在蕭族眾人不知所措之際,古道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當然,之前的賭約,僅限于我族與蕭炎之間?!?
他抬起手,指尖斗氣凝聚,在光潔的白玉廣場上輕輕一劃,一道清晰的界線瞬間成型。
隨后古道才不緩不慢的開口:“若是其他人還愿意待在我族,我們也是歡迎的。
究竟是跟著蕭炎離開,還是受我古族庇護,一切都看你們自己的選擇?!?
“現(xiàn)在怎么辦……”
蕭家族人都面面相覷,臉上滿是茫然與無措。
蕭炎的雙拳死死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他胸腔里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焚燒殆盡,可一股更深的無力感卻在不斷蔓延。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族人動搖,讓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前功盡棄嗎?
蕭炎看著廣場上那條冰冷的界線,又看了看茫然無措的族人們,只覺得喉嚨發(fā)緊,連呼吸都帶著刺痛。
“魂虛子,你當年與丹塔結(jié)下的恩怨,可還沒算完?!?
就在蕭炎陷入絕望之際,丹塔老祖忽然向前一步,目光如炬,直直望向高臺上的魂虛子。
“哦?”
魂虛子挑了挑眉,臉上閃過一絲諷刺,道:“當年殺死老師,倒真不是我本意。只可惜啊,老師偏偏識破了我的身份,那他就只能死了。
你想怎么樣?用這玄黃玲瓏寶塔將我鎮(zhèn)殺?我好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