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使官亦是群起激憤,堂內(nèi)喧囂四起。
“請各位使官少安毋躁?!标愳衔鬓D(zhuǎn)過臉看著王祿汀,“易廚子是殺人未遂,你卻是真正的殺人兇手。案發(fā)第二日,刑獄司查案,讓驛館每個人錄口供簽名時,你握筆的手掌微顫,胳膊無力,筆跡和前幾日做協(xié)議筆錄時略有不同,那夜你和趙大人搏斗,胳膊被匕首所傷,傷口到現(xiàn)在還沒有好吧?!?
王祿汀臉色頓時蒼白如紙,“我胳膊確實有傷,是那晚喝醉酒后,摔了一跤,被桌子角刮傷的,與命案無關(guān)!”
“把你的傷口露出來,讓大家看看?!?
王祿汀踉蹌后退,袖子緊掩右臂,指節(jié)發(fā)白。
陳煜西朝左右使個眼色,兩名差役上前制住其人。撕開衣袖,手臂上一道深長割傷赫然在目,傷口剛愈合,邊緣紅腫。
堂內(nèi)霎時寂靜。
陳煜西沉聲道:“這傷,不是桌角所留,與匕首反手格擋所致傷痕完全吻合。王使官,你撒謊!”
王祿汀說道:“陳大人,你口口聲聲說我殺人,我為何要殺趙大人!”他聲音發(fā)虛,額角滲出冷汗。
“強詞奪理!”陳煜西冷笑一聲,把帛書朝眾人展開,“這帛書藏在靴子里面,趙大使記錄了你們中原國官員在商貿(mào)往來中的不法勾當,上面記載詳盡,涉及十幾名官員,其中就有你王祿汀的名字!”
王祿汀臉色驟變,瞳孔猛縮,一時不知如何辯解。
裴元昭額角青筋微跳,說道:“陳大人,就算這帛書是證物,也只能證明王大人有貪墨之嫌,豈能直接斷定他是殺人兇手?如果說他用匕首殺人,請問,兇器何在?人證何在?”
陳煜西轉(zhuǎn)過臉,對王祿汀說道:“刑獄司沈少司在給眾人錄口供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你的異常,之后他再次回到案發(fā)現(xiàn)場,在地上瓷瓶的碎片中,找到一小塊玉佩碎片,這是你在和趙大人搏斗時撞壞玉佩留下的。這玉佩碎片如果不仔細看,還會誤認為瓷片。
“案發(fā)當夜,還有其他人潛進驛館欲行不軌,卻被你們的打斗驚走。后來動靜太大,驚動了巡夜的驛卒,賊人趕緊翻墻逃走。我們根據(jù)你掛在窗欞上的布條,查到了寺羅商會。
“你栽贓陷害的伎倆不可謂不深,自認為刑獄司把兇手鎖定為他人,抑或在驛館戒嚴的情形下,你無法毀滅證據(jù),便將血衣、兇器和玉佩藏于房梁夾層,打算待風(fēng)聲過去再作處理??赡銢]想到,你早就被盯上了?!?
陳煜西取出一個包裹,打開后露出證物。他拿起里面的玉佩說道:“這塊殘缺的玉佩,正好和案發(fā)現(xiàn)場的玉佩碎片吻合,這件割破衣袖的袍子,是你的。王使官,你還有什么話說?”
王祿汀渾身劇震,一下癱倒在地,面如死灰,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裴元昭立刻走到案桌前,拿起玉佩仔細端詳,只見玉佩裂痕處沁色天然,與那碎片嚴絲合縫。他臉色蒼白,轉(zhuǎn)過臉望著地上的王祿汀,“果然是你的玉佩和衣袍,你……”
王祿汀猛然抬頭,眼中是絕望與怨憤:“裴大人,這個趙長博,素日里尖酸刻薄,處處壓制于我,我本無意殺人,可他咄咄逼人,揪著這么一點小事要參劾我,毀我前程,我只好殺了他!我本以為那晚的賊人可以替我擋災(zāi),沒想到,還是被你們識破了……”
“你……你好糊涂??!”裴元昭站起來跺腳,“你身為朝廷命官,竟因私怨行此逆天之事,不僅毀了自已,更玷污了中原國的尊嚴!如今鐵證如山,百口莫辯,你唯有伏法謝罪!”
王祿汀伏地痛哭,聲如困獸。
這時,衛(wèi)弘睿站起來拍手叫好:“原來是內(nèi)斗,差點連累本王,這下總算可以交差了,哈哈哈,痛快!”
裴元昭白了衛(wèi)弘睿一眼,然后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其他使官也紛紛離開。
陳煜西收好證物,令王祿汀畫押,押入大牢,等候發(f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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