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
崔一渡聽完沈沉雁的匯報,沉吟片刻:“方岳那邊,我透露了假消息,說我們已鎖定余樹俊就是盜玉靈塔之人,玉靈塔又被他人盜走,目前正在追查。他信以為真,必定會告訴魏太師,他們也會暫時放松警惕。”
“此計甚好。”沈沉雁唇角微揚,“三日后晚上在碼頭抓住那個姓袁的,說不定就能找到真玉靈塔和主謀?!?
江斯南拿出一個玉靈塔仿品:“這是在余樹俊屋子里搜到的仿品,雖說讓工沒有真品那般精細(xì),也沒有可以活動的機(jī)關(guān),但在短時間里能造出如此數(shù)量且形制相近的仿品,必是有經(jīng)驗的老匠人所為?!?
沈沉雁接過玉靈塔仿品,翻看了一下:“尋常工匠難有這般手藝,尤其塔身三層比例分毫不差,應(yīng)是依據(jù)原物翻制而成。而能接觸太子府失竊之物并取得模樣的,恐怕與內(nèi)府或營造司有關(guān)。這背后牽連,還真不簡單?!?
江斯南說道:“如此說來,這個匠人必定見過真玉靈塔本l或設(shè)計圖?!?
崔一渡目光微凝:“營造司……內(nèi)府……倒是牽出一條深線。沉雁,即刻查營造司匠籍名錄,凡有參與玉靈塔制作者,逐一排查?!?
他頓了頓,又道:“屹寒,你帶人盯緊漕運碼頭周邊,不可打草驚蛇,三日后抓人?!?
梅屹寒和沈沉雁領(lǐng)命而去,江斯南問:“殿下,那我讓什么?”
“陪我喝喝茶、練練劍,如何?”
“?。俊苯鼓弦汇?,隨即反應(yīng)過來,笑道:“好啊,我早就手癢了?!?
草坪上劍影交錯,兩人一招一式皆含深意。崔一渡劍勢沉穩(wěn),江斯南劍走輕靈,金石相擊之聲不絕于耳,劍氣激蕩,震落一地樹葉,驚起樹間宿鳥。
江斯南大呼過癮,崔一渡卻微笑不語,所有的默契盡在劍招中流轉(zhuǎn)。
……
半日后,沈沉雁把自已查到的線索呈報崔一渡。
“殿下,我調(diào)取了營造司當(dāng)年制作玉靈塔的匠人名錄,發(fā)現(xiàn)共有七名匠人參與鑄造,時隔幾十年,這些人病故或失散,已經(jīng)找不到了?!?
江斯南說道:“殿下,我問了星輝樓陳掌柜,他說京城中有三名匠人的手藝好,動作麻利?!?
“你可查過了?”崔一渡問。
“已查兩人,皆無嫌疑。只剩一位——住在城西的顧老爺子,但他三年前已封刀,宣稱不再制作任何器物。不過,他與陳掌柜有些交情,我是星輝樓的老板,不妨借陳掌柜的名頭過去探一探?!?
崔一渡點頭:“務(wù)必小心,切勿打草驚蛇?!?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侍衛(wèi)的聲音:“殿下,方統(tǒng)領(lǐng)求見?!?
幾人立即噤聲。崔一渡示意江斯南和沈沉雁退入屏風(fēng)后面的內(nèi)室,這才揚聲道:“請進(jìn)?!?
方岳大步走入,行禮道:“殿下,末將已查明那兩個兜售仿品的嘍啰下落,是否立即抓捕?”
崔一渡故作沉吟:“他們的幕后老板余樹俊已經(jīng)落網(wǎng),這兩個小角色抓起來關(guān)著,等找到后面那個賊人后,一并問罪?!?
“是?!狈皆捞ь^,目光掃過室內(nèi),“方才守門侍衛(wèi)說沈大人來了,可是有要事相商?”
崔一渡輕笑:“他前來向我匯報近日有流寇擾民的事,擔(dān)心影響了這個案子的進(jìn)度。他剛走不久,你去抓人吧?!?
“末將領(lǐng)命!”方岳行禮退出,臨走前又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屏風(fēng)。
待方岳離去,江斯南和沈沉雁才從屏風(fēng)后走出。
“他在試探?!鄙虺裂阏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