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眾憤怒的眼神散去。
就算已經(jīng)如此險惡的境遇,懷王依舊守在城墻上。
“當(dāng)時跑出去也是死,現(xiàn)在守在這里,還多活些時日呢?!币粋€老者嘆口氣說道。
可是最后還得是死。
四周沉默一刻。
“那個,你們看到金人說的…”一個聲音忽的低低的響起,“如果投降的話,可以不死….”
這幾日雖然金人的箭雨落入城里的還有一些寫了字的白布。
內(nèi)容是勸說投降,只要投降開城門,金人保證不傷民眾。
這種布條很快就被官府的人收繳燒毀,但還是有一些被民丁們撿到傳開了。
“真是胡說八道!金人說的話也可以信嗎?”一個老者豎眉喝道,看著說話的那人,“如果金人的話可信,現(xiàn)在他們又為什么來到這里?”
金人本來議和了,結(jié)果現(xiàn)在又打來了。
四周的民眾肅然。
“所以不要聽信他們的話?!崩险叽舐曊f道,“我們一定要堅守,城不破,我們就有生的希望,金人圍困不了我們多久的?!?
周圍的民眾紛紛點頭應(yīng)聲是,但士氣到底不如以前。
整個京城此時的氣氛都已經(jīng)陷入了低迷,站在城墻上的寧炎輕嘆一口氣。
“寧大人?!?
君小姐的聲音在后響起。
寧炎回頭,看到君小姐走過來。
“要分派人手看守好城門了?!彼谅曊f道。
這時候人心已經(jīng)不穩(wěn)了,萬一有人受了蠱惑開了城門,那他們就前功盡棄了。
寧炎點點頭。
“已經(jīng)安排了。”他說道。
“我估計金人今晚還要進(jìn)攻?!本〗阏f道。
寧炎點點頭。
“他們是勢在必得了。”他說道,“要一鼓作氣?!?
“我們沒有退路,也是勢在必得?!本〗阏f道,“只要他們進(jìn)不來這個城,我們就算是贏?!?
十幾年軍民,就是肉搏尸填也要阻止金人破城。
寧炎明白她的意思。
“懷王,還好吧?”他問道。
君小姐回頭看向營帳,賢王也過來了,正和懷王在說話。
“要是金人破城了,你打算怎么辦?”賢王拍著肚子問道。
他的神情輕松自在,似乎說的是天氣怎么樣的小事。
懷王神情認(rèn)真。
“本王會自盡?!彼f道,“絕不會落入金人之手。”
賢王看著他搖搖頭。
錯了嗎?懷王有些不解。
“不是自盡?!辟t王說道,“是應(yīng)該跳下城墻,砸死一個算一個。”
懷王恍然,認(rèn)真的點頭。
“皇叔說的對?!彼f道。
賢王有些得意拍著肚子。
“不過你這身板估計只能砸死一個?!彼f道,“本王肯定能砸死兩個?!?
聽到這里君小姐不由笑了,寧炎也笑了。
笑容才起就聽得遠(yuǎn)處傳來震動,二人的面色微變,城墻的人們也都面色發(fā)白。
金人又要進(jìn)攻了,這是連喘息的機(jī)會都不給了。
天已經(jīng)暮色,金人連夜攻這種忌諱都不在乎,可見其決心。
“迎戰(zhàn)?!睂幯渍f道,轉(zhuǎn)身大步走開了。
……….
……….
戰(zhàn)鼓在城中沉沉的響起,街道上無數(shù)的腳步聲嘈雜。
陳七將手里的一塊餅三下兩下塞進(jìn)嘴里,旁邊一個碗遞過來。
他轉(zhuǎn)頭看到方錦繡。
“你怎么來了?”他含糊問道,接過碗一飲而盡,咽下餅子,又看著方錦繡,“所以,你還不如不來京城呢?!?
本來在陽城跟方家的票號還沒分完呢,按理說不該來。
方錦繡看著他。
“幸好我來了,要不然還得天天想著你們的生死?!彼f道,“還是死一起省事?!?
陳七嘿嘿笑了。
“你想跟我死一起啊?!彼f道。
方錦繡神情木然。
“我是說君蓁蓁,不是你。”她說道。
陳七哈哈笑了,卻沒有再說什么,將碗塞給她。
“城上的人不夠了,現(xiàn)在開始要更多的青壯上城了?!彼f道,停頓一刻,“我去了。”
說罷掉頭大步而去很快就混入街上奔跑的民眾中,如同滾滾的潮水義無反顧向城墻而去。
君小姐還站在城墻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再次滾滾而來的金兵。
能不能守住城,就看今晚了。
“君小姐。”
一個聲音在后響起。
君小姐回頭,看到來人有些驚訝。
“顧先生。”她說道。
身后站著四五個人,其中為首的正是九褣的先生,顧先生。
九褣被賢王接出來后,倒忘了他。
不過陸云旗走了,懷王府也沒人看守,顧先生能隨時走出來也是正常的。
鑒于九褣的種種表現(xiàn),君小姐對這個顧先生并沒有太大的敵意,反而有些敬意。
九褣如今被教養(yǎng)的這么好,她當(dāng)然不認(rèn)為這是九褣天生而成的。
“先生怎么來這里了?”君小姐問道。
顧先生走近幾步,神情和煦。
“陸大人走之前有些安排。”他說道。
陸云旗?
君小姐一怔,神情戒備。(未完待續(xù)。).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