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突擊！”王臣伸手一指前方道，“突擊吐蕃大營！”

“賢弟且莫說笑?！币α钸B連搖頭，“我們此行的職責是接應你還有炮隊，而不是突擊吐蕃大營，谷口這座吐蕃大營可是比尚綺心在張掖河谷筑的那座大營堅固得多，而且營中吐蕃軍還有上百架床弩，強攻很難攻破，至少夜間難以攻破?！?

裨將姚況附和道：“等天亮再進攻，定然可以一鼓而下！”

“等天亮就晚了?！蓖醭歼B連搖頭，“今晚是最好的機會！”

一頓，王臣又道：“老姚你不知道，吐蕃軍這次來了至少有五萬人馬，谷口的這一萬人馬只是其中一路而已?！?

“甚？”姚令臉色微變道，“吐蕃軍來了至少五萬人馬？”

回紇斥候早就探明在大斗拔谷外和谷內(nèi)各有一支吐蕃軍隊，谷內(nèi)更多，但是并不知道兩支吐蕃軍加起來居然有五萬人馬。

這個數(shù)字真有些出乎姚令的預料。

然而，王臣接下來的話卻讓姚令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

王臣又接著說道：“還是吐蕃贊普的四衛(wèi)戍部和通頰東岱，我都看見吐蕃贊普的王旗還有四衛(wèi)戍部以及通頰東岱的軍旗了。”

“當真？”姚令臉色更加難堪。

隨即姚令問道：“真是吐蕃贊普的四衛(wèi)戍部和通頰東岱？”

“當真?！蓖醭嫉?，“四衛(wèi)戍部都是紅色的火焰旗，圖案分別是雄獅、大鵬、雪豹以及黑熊，通頰東岱則是沒有任何圖案的黑旗！”

聽到這，姚令臉色已經(jīng)黑成鍋底。

王臣又接著說道：“這之前吐蕃軍攻打大斗拔堡，已經(jīng)打殘了一個衛(wèi)戍部，通頰東岱的傷亡也不小，然而吐蕃軍仍還有三個衛(wèi)戍部三萬精銳，以咱們安西軍現(xiàn)有兵力，老姚你說有必勝把握嗎？”

姚令無以對。

安西軍現(xiàn)在能打的就只剩三千人，而且還是疲憊之師。

以三萬疲憊之師對三萬吐蕃精銳，哪來什么必勝把握？

王臣又道：“但如果能夠先干掉谷外的這一萬吐蕃精銳，我們就有機會擊敗剩下的兩個衛(wèi)戍部兩萬吐蕃精銳，就算無法獲勝，形成相持是沒問題的，而只要形成相持，最先堅持不住的必然就是吐蕃軍，因為他們的后勤補給線比我們長太多，還要翻越祁連山，他們隨軍攜帶的糧草能夠撐幾天？十天？半個月？”

姚令已經(jīng)有些意動，但不夠堅定。

“賢弟的想法是挺好，道理也是這么個道理?！?

“可是夜間強攻營寨，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尤其是吐蕃軍構筑的營寨可以稱得上堅固，環(huán)繞著營寨不僅有柵欄壕溝，而且遍布著陷馬坑及陷阱，還有拒馬、鹿角及鐵蒺藜等器物?！?

“還有好幾百架床弩。”姚況最后補充了一句。

“你們叔侄倆說的對?！蓖醭夹α诵Γ终f道，“但這不是沒有辦法克服的?！?

稍稍一頓，王臣又道：“因為今晚真正突擊吐蕃大營的并非我們，而是節(jié)帥！”

“你說甚？節(jié)帥？”姚令一臉茫然，“怎么又變成了節(jié)帥？節(jié)帥并沒有說過要在今晚突襲吐蕃大營，姚況，節(jié)帥有說過要突擊吐蕃大營？”

姚況也變得不太確定：“節(jié)帥似乎好像并未提及?！?

“沒提及也沒有關系?！蓖醭紨[擺手說，“節(jié)帥乃是沙場宿將，只要我們這邊動起來，他立刻就會領會我們的意圖，然后就會率安西主力從北側發(fā)動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