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恒看著四個山賊舉著木鏟、短劍圍上來,腦子
“嗡”
的一聲,滿腦子只剩
“跑”
字。他慌里慌張擰動車把想倒車,可土路窄得像褲腰帶,后輪剛蹭到路邊的荊棘叢,尖刺就勾住了車斗側(cè)邊的鐵欄,扯得三輪
“吱呀”
亂晃,三個輪子在黃土上磨出兩道淺溝,連車斗里的礦泉水瓶都滾了出來,“哐當”
砸在地上。
“媽的,倒不動就掉頭!”
他急得滿頭冒汗,左手猛打方向
——
忘了這是三個輪子的電動三輪,前輪轉(zhuǎn)向太急,后輪像被絆住的馬腿,根本跟不上節(jié)奏,車身瞬間往右側(cè)傾斜,“哐當”
一聲翻在地上,車斗朝下扣住半片野草,三個輪子還在空轉(zhuǎn),像只翻肚皮蹬腿的甲殼蟲,濺起的黃土糊了他一臉。
陸景恒被甩出車座,以一個
“大馬叉”
姿勢結(jié)結(jié)實實磕在土路上,尾椎骨疼得他齜牙咧嘴,眼前全是星星在轉(zhuǎn)。還沒等他撐著胳膊爬起來,穿獸皮衣的山賊就撲了過來,一把揪住他的頭發(fā)
——
被拽得生疼
——
把他的臉往地上按,黃土混著草屑灌進他嘴里,嗆得他直咳嗽,眼淚和鼻涕一起流出來,糊得滿臉都是。
“打!敢不給東西就打!”
山賊們雖然語不通,但
“揍人”
的動作倒是統(tǒng)一得很。穿葛布衣的用木鏟柄砸他的背,“咚咚”
聲像在敲一面舊鼓,震得他五臟六腑都發(fā)疼;腰纏麻布的拽著他的胳膊往翻倒的車斗上撞,鐵欄硌得他胳膊青一塊紫一塊,疼得他直喊
“別打了”,可山賊根本聽不懂;連那個光屁股纏藤蔓的,都撿了塊拳頭大的石頭往他腿上扔,石頭砸在膝蓋上,疼得他直抽冷氣,差點沒背過氣去。最狠的是瘦高個,拿著青銅短劍的劍柄,“咚”
地一下砸在他臉上,陸景恒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和鼻血一起流下來。
等劫匪們打累了停手,陸景恒已經(jīng)腫得認不出原樣
——
左臉頰腫得像塞了個發(fā)酵的白面饅頭,青紫色的淤痕從眼角蔓延到下巴,一按就疼得他
“嘶嘶”
抽氣;右額頭起了個雞蛋大的包,皮膚繃得發(fā)亮,活像額頭上頂了顆圓滾滾的小皮球;嘴角破了個口子,滲著血絲,說話都漏風,吐字含糊不清,像含了顆熱紅薯;連兩只眼睛都腫成了一條縫,看人只能瞇著眼,活脫脫一個剛從豬圈里撈出來的
“豬頭”,還是被揍得變形的那種。
“搜!把他身上的好東西都搜出來!”
穿獸皮衣的劫匪齜著黃牙喊,陸景恒聽不懂具體詞,但看他揮手的架勢,也猜得出是要搶東西。三個山賊立刻圍上來,像翻垃圾似的摸他的口袋
——
夾克被扯下來,拉鏈都拽壞了,里面的面包全被掏走,連張擦鼻涕的紙巾都沒剩;牛仔褲被扒掉,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