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xiàn)代的當晚,窗外的路燈透過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陸景恒躺在床上,閉著眼卻毫無睡意,白天在春秋部落發(fā)生的畫面像放電影一樣在腦子里轉
——
尤其是那個少年倒在血泊里的樣子,怎么都揮之不去。
不知熬了多久,他終于迷迷糊糊睡著,可剛閉眼,噩夢就纏了上來。
夢里的場景和白天一模一樣:黃土坡上,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著破舊的獸皮衣,手里攥著木盾,臉上滿是緊張。他騎著馬沖過去,長槍順著盾牌縫隙刺進去的瞬間,少年的身體猛地一震,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不敢相信。下一秒,少年捂著肚子倒在地上,鮮血從他指縫里
“咕咕”
往外冒,染紅了身下的黃土,也濺到了他的馬靴上。陸景恒想喊
“對不起”,喉嚨卻像被堵住一樣,發(fā)不出一點聲音;他想勒住馬跑開,雙腳卻像被釘在馬鐙上,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年的臉從緊張變成痛苦的扭曲,最后慢慢失去血色。
“?。 ?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渾身是汗,t
恤都濕透了,貼在背上涼得刺骨。心臟
“咚咚”
跳得快要沖出胸膛,他大口喘著氣,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下意識摸向枕頭邊
——
那里放著他之前為了應對原始人買的電棍,黑色的塑料外殼冰涼,握在手里能稍微壓下一點翻涌的恐懼。他盯著電棍,指尖在外殼上反復摩挲,直到掌心的汗把電棍弄濕,才稍微冷靜下來。
“不能再sharen了,絕對不能了?!?
他坐在床邊,背靠著冰冷的墻壁,手里還攥著電棍,心里反復默念。這根電甩棍是他上次在戶外用品店買的,花了
988塊,拉出來有
1.2
米長,握把處有細密的防滑紋路,就算手心出汗也不會滑;頂端是銀色的金屬電極頭,之前在家試的時候,按下開關能發(fā)出
“滋滋”
的電流聲,還有淡藍色的電弧在電極頭之間跳動,看著就有威懾力。之前兩次穿越,他一直把電棍別在腰后,卻從沒真正用過,現(xiàn)在握著它,突然覺得這東西比長槍弓箭更讓他安心:“至少用電棍不會sharen,頂多把人電暈,能防身就行。”
他低頭看了看手機,才凌晨三點多。打開余額寶一看,里面只剩下
872
塊錢
——
買長槍花了
800,交會員費要
2000,欠小姨的
5000
還沒還?!皯?zhàn)爭經(jīng)費早就見底了,再打下去,連會員錢都快沒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或許……
我可以避開那個部落,或者跟他們談判?實在不行,用現(xiàn)代的小東西跟他們換青銅器,總比打仗強。”
這個念頭冒出來時,他松了口氣,緊繃的肩膀終于垮了下來。
第二天上午,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陸景恒把工具箱拖到客廳,翻出一根粗鐵絲
——
是之前修自行車剩下的,直徑約
1
厘米,用手掰了掰,夠結實。他打開手機,找到之前存的得勝勾圖片,放在旁邊當參考,手里拿著老虎鉗,一點點彎折鐵絲:先把鐵絲一端彎成
90°
的彎鉤,開口朝上,一邊彎一邊用尺子量,確保直徑約
6
厘米,剛好能卡住長槍木桿;再把另一端彎成直角,用砂紙把磨尖的部分打磨光滑,避免固定時劃傷馬鞍;最后在固定端纏了幾圈透明膠帶,既能防止金屬硌到馬鞍,又能增加摩擦力,讓得勝勾固定得更穩(wěn)。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一個簡陋卻能用的鐵絲得勝勾就做好了。他拿著得勝勾,翻了翻手機里的資料,才知道這東西還有個別名,叫
“鞍勾”
或
“槍掛”——
古代騎兵都這么叫,因為常掛在馬鞍側面,既形象又好記?!耙院缶徒心惆肮窗伞!?
他把得勝勾拿到陽臺,對著陽光看了看,彎鉤內(nèi)側雖然沒刻凹槽,但用砂紙磨得很光滑,不會劃傷長槍木桿。
下午,他背著長槍去了弓箭俱樂部,先把得勝勾往馬鞍左側的木架上一固定
——
磨尖的一端剛好能插進馬鞍的縫隙里,再用繩子綁了兩圈,拽了拽,紋絲不動。然后把長槍裝上去,槍桿穩(wěn)穩(wěn)卡在彎鉤里,不用手扶也不會掉,他試著牽著馬走了幾步,長槍也沒晃蕩。又低頭把電棍別在腰后的皮帶上,調(diào)整了一下位置,確保騎馬時不會硌到腰,心里踏實了不少:“下次騎馬,終于不用用大腿托著槍,還有電棍防身,安全多了。”
這桿長槍是他在淘寶上選的藤纏槍桿虎槍,花了
800
塊,快遞盒拆開時,還能聞到淡淡的木頭香味。長槍是整體式的,沒有中間的螺紋接口,槍桿上纏著棕色的藤條,藤條結結實實的粘在木柄上,給木柄增加了彈性。既防滑又結實,不會像之前的木桿那樣輕易折斷;槍頭是一個小鏟子的形狀,邊緣磨得有點鈍,不會像之前的箭頭那樣刺進身體,頂多把人戳傷。他扛著長槍在小區(qū)里走的時候,路過的阿姨還問他是不是武術隊的,他笑著點頭,心里卻有點不好意思
——
其實這長槍是用來穿越防身的。
下午兩點多,陸景恒背著復合弓,扛著長槍,背著裝著冰球服的大背包,牽著馬來到弓箭俱樂部的草坪。午休時間,學員和教練都去食堂吃飯了,周圍空蕩蕩的,只有風吹過草坪的
“沙沙”
聲。他摸出兜里的青白玉佩,玉佩還是溫熱的,和前兩次穿越時一樣。深吸一口氣,他握緊玉佩,心里默念:“這次只探索,不打仗?!?
熟悉的白光閃過,眼前的場景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