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得把木頭磨光滑,把銅片固定牢吧?你這就是兩塊木頭夾著片銅,用獸皮繩隨便捆了捆,連個正經(jīng)的劍柄都算不上,頂多算是個小孩玩的玩具,跟‘古玩’根本不搭邊?!?
陸景恒臉上有點發(fā)燙,心里那點不服氣也沒了,只能小聲問:“那您看,這東西要是賣,能值多少錢?”
攤主伸出兩根手指,語氣也帶著點無奈:“最多
10
塊,還是看在這銅片有點分量,能當(dāng)個壓紙的擺件,不然
10
塊都嫌多;你要是真想賣,我就給你
10,不想賣就自己留著玩,當(dāng)個紀(jì)念也挺好,別指望它能當(dāng)古董賣?!?
“10
塊?”
陸景恒愣住了
——
昨天在春秋時期,這把劍還是村里最值錢的東西,他以為至少能賣幾百塊,沒想到在古董商眼里,連
“老物件”
都算不上,只值10
塊。他拿起短劍,裹好絨布塞進背包,說了句
“我再逛逛”,轉(zhuǎn)身就走。
接下來的一個上午,他把
“古雅軒”
樓里的七八家青銅器攤位都問遍了,又逛遍了街道兩邊的二十多家商鋪,得到的答案比第一家還直接:有個店主拿起短劍看了一眼就放下,說
“這東西別往我這拿,我這不收現(xiàn)代手工藝品”;有個店主給
10
塊,還調(diào)侃
“收著給我家娃當(dāng)玩具”;最高的一家給
20
塊,卻反復(fù)強調(diào)
“只是買個新鮮,可不是當(dāng)古董收”。有幾家店主甚至直接擺擺手,讓他別再問了,說
“浪費時間”。
太陽慢慢升到頭頂,街上的人多了些,糖炒栗子的香味更濃了,可陸景恒卻覺得渾身沒力氣。他背著背包,手里攥著裹著絨布的短劍,慢慢往家走,腳步比來時沉了不少。路過公園南門的石橋時,他停下腳步,趴在欄桿上看著河里的流水
——
水面映著藍(lán)天白云,偶爾有小魚游過,可他卻沒心思欣賞,心里滿是沮喪:“原來這東西真的只是‘兩木夾一銅’,連點年份都沒有,我昨天還當(dāng)寶貝一樣,真是白高興了?!?
嘀咕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只能悻悻地回家。
晚上吃飯時,陳桂蘭端上了一大碗燉獸肉
——
蘿卜燉肉,肉香飄滿了客廳。陸景恒本來沒胃口,聞到香味也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里??蓜偨懒藘上?,他就皺起了眉頭
——
肉里帶著一股淡淡的苦味,不是蘿卜的澀,也不是肉燉老了的柴,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咸苦,像是鹽里摻了什么雜質(zhì)。
“媽,這肉咋有點苦???”
陸景恒放下筷子,喝了口粥壓了壓味道。
陳桂蘭也夾了一塊嘗了嘗,眉頭也皺起來:“是啊,我還以為是我鹽放多了,特意少放了鹽,咋還苦呢?這肉是不是壞了?”
陸景恒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大腿:“哦!我知道了!這肉是朋友家自己腌的,估計是鹽沒過濾干凈
——
古代人腌肉用的鹽,都是粗鹽,里面有雜質(zhì),沒過濾好就會發(fā)苦,我朋友家可能是按老法子腌的,沒注意這點?!?
他趕緊安慰媽媽:“應(yīng)該沒事,就是鹽的問題,我吃了幾塊,肚子也沒不舒服,咱們多喝點粥,壓一壓苦味就行?!?
一家人只能就著粥,勉強吃了點獸肉,剩下的都倒進了垃圾桶。陸景恒坐在沙發(fā)上,摸了摸肚子
——
確實沒什么不舒服,心里松了口氣,又想起白天古玩街的遭遇,忍不住笑了:穿越到春秋換了把
“兩木夾銅片、沒半點年份”
的劍,還帶回來一塊發(fā)苦的獸肉,這趟經(jīng)歷,還真是又荒唐又真實。他拿起桌上的青銅短劍,放在手里反復(fù)看
——
雖然不值錢,也不是什么老古董,但這是他第一次跨越時空的交易證明,就算只能當(dāng)個紀(jì)念,也比什么都沒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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