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剛把手里的項目周報往桌上一放,就聽見隔壁工位的小吳壓低聲音跟同事吐槽:“昨天下午三點想找張姐對接設計稿,工位空著不說,消息發(fā)了倆小時才回,說在家陪孩子寫作業(yè)——這彈性工作也太‘彈性’了吧?”
這話像根小刺扎進林宇心里。自打創(chuàng)意團隊試點彈性工作,前一個月勢頭正好,加班表上的紅圈少了大半,連向來愛抱怨的老吳都夸“終于能接孩子放學了”,可這才剛過倆禮拜,不對勁的苗頭就冒出來了。他點開團隊的考勤后臺,一眼掃過去,好幾個名字的“核心時段打卡記錄”都透著蹊蹺:設計組的張敏,這周有三天10點才慢悠悠到公司,下午四點不到就不見人影;文案組的李哲更絕,直接把“彈性”當成了“躺平”,核心時段缺勤不說,提交的稿件里還摻著上周的舊素材,被客戶打回來三次。
“合著這制度是給某些人開了‘摸魚綠燈’啊。”林宇揉了揉眉心,剛想叫助理把這倆人叫過來,桌上的內線電話就響了,是市場部的主管老鄭,語氣里帶著點無奈:“林總監(jiān),你們團隊的小王,昨天約好下午兩點碰活動方案,我們部門仨人等了他四十分鐘,打電話還沒人接,后來才說在家處理私事——這跨部門協(xié)作,總不能因為你們彈性工作就掉鏈子吧?”
掛了電話,林宇心里門兒清:這事兒要是不趕緊解決,別說改革效果打折扣,說不定還得被王建國那伙人抓著把柄嚼舌根。他本想直接把彈性制度撤了,可轉念一想,上周員工問卷里,80%的人都把“彈性工作”列為最滿意的改革措施,真撤了,好不容易提起來的士氣非得掉下去不可。
“堵不如疏?!绷钟钪讣馇弥烂妫X子里飛快盤算。他點開自己的超能力備忘錄——這玩意兒自從晉升后就成了他的“管理百寶箱”,里面記著從行業(yè)報告里扒來的各種制度細節(jié)。翻了沒兩頁,一條關于“彈性工時額度管理”的內容跳了出來,他眼睛一亮,當即叫上趙倩和老周,在會議室開了個小會。
“現(xiàn)在的問題是,有人把‘靈活’當成了‘隨意’?!绷钟畎芽记跀?shù)據(jù)往屏幕上一投,“張敏這周核心時段缺勤6小時,李哲的稿件返工率漲了40%,再這么下去,客戶該投訴了。”
趙倩皺著眉點頭:“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上次組里評審會,有兩個同事遲到,害得進度拖了半小時。但說實話,大部分人都是好的,比如新來的應屆生小夏,每天提前半小時到,彈性時間都用來琢磨設計稿了,上周還被客戶夸了?!?
“所以不能一棍子打死?!崩现芡屏送蒲坨R,補充道,“我看可以設個上限,比如每個月彈性工時不能太多,還得提前說一聲,免得臨時找不到人?!?
三人一合計,方案很快成型。當天下午,林宇就組織了團隊會議,剛把“調整彈性制度”的事兒拋出來,底下就有人小聲嘀咕:“是不是又要變回打卡坐牢???”
林宇笑著擺了擺手,把調整后的規(guī)則逐條念出來:“第一,每月彈性工時上限16小時,換算下來也就兩天,夠大家處理個急事、接個孩子了;第二,彈性時間得提前一天報備,寫清楚‘哪天幾點不在’‘手頭工作交給誰’,避免掉鏈子;第三,咱們不看考勤表,看成果——只要你按時交活兒、質量過關,哪怕彈性時間多休了倆小時,沒人管你;但要是活兒沒干完還缺勤,那對不起,月底績效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