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一聲令下,十幾號憋足了勁的獵人便如同撒了歡的野狗嗷嗷叫著,四散而去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那片茫茫的林海雪原之中。
有人,三五成群結(jié)伴而行求的是穩(wěn)妥。
有人,則獨來獨往藝高人膽大圖的是清凈。
但所有人的方向,都出奇的一致——“外山”。
只有林山。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連看都沒看那些在外圍區(qū)域打轉(zhuǎn)的“同行”一眼,便一個人扛著獵槍徑直地,朝著那片在皚皚白雪的覆蓋下,顯得愈發(fā)深邃、神秘、也更加危險的“里山”也就是老林子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非常明確。
兔子?
野雞?
傻狍子?
這些東西就算打得再多,也都是小打小鬧上不了臺面。
韓老六是幾十年的老獵手,經(jīng)驗豐富槍法也不賴。三天的時間,他肯定也會拼了老命去獵殺那些價值最高的獵物。
林山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他要的,不是贏。
而是一場無可爭議的、碾壓式的、足以讓韓老六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的…完勝!
所以他的目標,只有一個——
熊!
也就是山里人談之色變的,“熊瞎子”!
只有熊這種級別的、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猛獸,無論是從價值,還是從震撼力上才能確保他穩(wěn)操勝券!
一張完整的熊皮,一對鋒利的熊掌還有那堪比黃金的熊膽…
這任何一樣?xùn)|西拿出來都足以秒殺韓老六三天之內(nèi),可能獵到的所有獵物!
這是一個瘋狂的計劃。
也是一個極度危險的計劃。
獵熊尤其是在冬天,獵殺那些正在冬眠的熊是所有獵人行當里最危險,也最刺激的活計沒有之一!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在你驚擾了它那長達數(shù)月的沉睡之后迎接你的,將會是怎樣一場毀天滅地般的、不死不休的狂怒!
前世林山就曾親眼見過一個號稱“熊王”的老獵手因為一時大意在獵殺一頭冬眠的熊時,被對方一巴掌連人帶槍,都給拍成了一灘肉泥!
但林山,依舊選擇了這條最危險的路。
因為,他有掛。
一個足以讓他藐視所有風(fēng)險的、逆天的外掛——重生的記憶!
他清楚地記得前世的這個時候,村里就曾傳出過消息。說韓老六走了狗屎運,在里山的一處隱蔽山坳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熊瞎子的冬眠洞穴并且成功地獵殺了那頭還在沉睡中的黑熊。
正是靠著那頭熊韓老六不僅在那一年的“冬獵”中大放異彩更是賺得盆滿缽滿,風(fēng)光了好幾年。
而現(xiàn)在,林山重生了。
這個天大的“狗屎運”,也該換個主人了!
他憑著記憶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厚厚的積雪中艱難地跋涉著。
里山的雪,比外山更厚也更松軟。
一腳踩下去,積雪常常能沒過膝蓋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費巨大的體力。
但林山,卻像是感覺不到疲憊。
他的心里只有一股熾熱的、如同火焰般的戰(zhàn)意,在熊熊燃燒!
他繞過了那片在前世曾讓他迷失過方向的“迷魂林”,又翻過了一座陡峭得近乎于九十度的冰封山脊。
終于,在臨近中午的時候。
一片記憶中熟悉的、地形極其隱蔽的、坐北朝南的山坳,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就是這里!
林山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來。
他放下了背上的獵槍從腰間抽出了那把雪亮的剝皮刀,然后,像一只最謹慎的、即將踏入未知領(lǐng)地的雪豹將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調(diào)整到了最緩慢的頻率一步步地朝著那片寂靜的山坳,摸了過去。
山坳里,很靜。
靜得,有些詭異。
連風(fēng)聲,都仿佛在這里停滯了。&-->>lt;br>只有他踩在積雪上時,發(fā)出的那輕微的、“咯吱咯吱”的聲響。
林山的目光,像兩把鋒利的探照燈仔細地搜尋著山坳里的任何蛛絲馬跡。
很快,他就在一處被積雪半掩的、巨大的巖石下方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尋常的痕跡。
那里的積雪,有輕微的、被融化過的跡象。
而且,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極其腥臊的、只有大型食肉動物身上才會有的獨特味道。
林山的心臟,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