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在胸口輕輕震動,不是警告,也不是提示,像是一種共鳴。我摸了摸它,裂紋比之前更深了,邊緣已經(jīng)接近中心。
“你還記得進秘境前的事嗎?”癸忽然問。
“記得?!?
“那天早上,我去藥堂取丹,看見副閣主和一個黑袍人說話。他們站在回廊盡頭,離得很遠,但我聽見他說了一句——‘時機到了’?!?
我盯著他,“什么時候?”
“你入陣前半個時辰。”他說,“后來你就被引去了第一道謎題?!?
我明白了。
這不是巧合。從我踏入秘境那一刻起,每一步都在被人推動。
“所以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走的路,也是他安排的?”我問。
“我不知道?!彼麚u頭,“但我知道,我不想死在別人算好的局里。”
我看著他,第一次覺得這個人沒那么討厭。
“那就別停。”我說,“只要還在走,就不是棋子?!?
他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
我們重新出發(fā)。
我走在前面,推開那扇矮門。木頭腐朽,一推就倒,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坡道比看上去更陡,腳下濕滑,我伸手扶住巖壁,慢慢往下。
癸跟在后面,動作遲緩,但沒喊累。
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住。
“怎么了?”我回頭。
他沒答話,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他右腳鞋底沾了點黑色黏液,正從石縫里滲出。他用短刃挑了挑,那液體拉出細絲,像油一樣反光。
我蹲下查看,指尖沾了一點。觸感冰涼,帶著輕微的麻痹感。
“有毒?!蔽艺f,“別碰它。”
他點頭,抬腳跨過那片區(qū)域。
我們繼續(xù)下行。
越往深處,晶石越多,光芒也越亮。坡道逐漸變寬,兩側(cè)出現(xiàn)了殘破的石柱,柱身上刻著斷裂的符文。有些符號我認識,是古禁術(shù)的標記;有些則完全陌生,線條扭曲,像是被燒焦的痕跡。
空氣中的吸力越來越強。
終于,坡道盡頭出現(xiàn)在眼前。
那是一個圓形石廳,直徑約二十步,地面鋪著黑色石磚,中央有一圈凹陷的環(huán)形槽,里面填滿了暗紅色的粉末。槽內(nèi)刻滿符文,與沿途所見不同,更加完整,排列有序。
最中間立著一塊石碑,半埋在地里,表面布滿裂痕。碑頂有個凹槽,形狀像是一枚玉佩。
我站在入口,沒進去。
癸站在我身后,喘著氣,“這是……什么地方?”
我沒回答。
因為就在我注視石碑的瞬間,胸口的玉佩猛地一震,像是要掙脫束縛跳出來。一股熱流順著經(jīng)脈竄遍全身,識海中血色絲線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交織成網(wǎng)。
畫面閃現(xiàn)。
我看到一個人影站在石碑前,將一枚完整的玉佩放入凹槽。地面符文亮起,石廳震動,天空裂開一道縫隙,黑霧涌出。
緊接著,畫面切換——南宮璃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把劍。劍無塵跪在她身邊,手中長劍斷裂。蘇墨的藥鼎炸開,火焰吞沒整座山門。凌霄肩扛骨矛,卻被無數(shù)鎖鏈纏住,拖入深淵。
最后,畫面定格在我自己身上。
我站在石碑前,玉佩嵌入凹槽,雙眼變成血紅,抬手一指,天地崩塌。
血色絲線消散。
我猛地回神,冷汗已浸透后背。
“你怎么了?”癸察覺到我的異樣。
我抬起手,抹掉額頭的汗,“沒事?!?
可我知道,那不是幻覺。
那是未來,也可能……是命運。
我盯著石碑,一步步走進石廳。
每走一步,玉佩的震動就更強一分。它在呼應(yīng)什么,或者……在害怕什么。
癸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來。
我們站在環(huán)形槽外,看著那塊殘破的石碑。
“這東西……好像在等什么?!彼f。
我盯著碑頂?shù)陌疾郏曇艉茌p:“它在等我。”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