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還掛在草葉上，老趕驢人阿伯就牽著灰灰往集市走?；一肄抢L(zhǎng)耳朵，蹄子踩在石板路上噠噠響，馱著兩大筐青菜晃悠悠的。

    “快點(diǎn)兒走！”阿伯用柳條輕輕抽了抽灰灰的屁股，“要是趕不上早市，這些菜賣不出去，咱倆都得餓肚子?！?

    灰灰噴著響鼻，加快了腳步。走到半山坡時(shí)，迎面跑來只小花狗，汪汪叫著在灰灰腳邊轉(zhuǎn)圈?；一覈樀煤笸纫坏?，筐里的青菜撒了一地。

    “你這笨驢！”阿伯氣得直跺腳，“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說著從路邊折了根更粗的柳條?；一椅氐拖骂^，眼眶濕漉漉的。

    重新裝好青菜，阿伯一路不停地催：“跑起來！跑起來！”灰灰喘著粗氣小跑，可山路坑坑洼洼，沒跑多遠(yuǎn)，前蹄突然陷進(jìn)個(gè)洞里。灰灰“嘶鳴”一聲摔倒在地，筐子滾到坡下，青菜沾滿了泥土。

    阿伯這下徹底火了，舉起柳條狠狠抽在灰灰身上：“我養(yǎng)你有什么用？連路都走不好！”灰灰掙扎著爬起來，四條腿直打顫，背上紅一道紫一道的鞭痕。

    這時(shí)，對(duì)面走來個(gè)白胡子老爺爺，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說：“老哥，驢子不是馬，走得穩(wěn)當(dāng)才能走遠(yuǎn)路。你看這山路，石頭多坑洞也多，急著趕路可要吃虧啊?！?

    阿伯哼了一聲：“不趕時(shí)間，菜都要爛在筐里了！”說完又要抽灰灰，卻被老爺爺攔住了。

    “我年輕時(shí)也和你一樣心急?！崩蠣敔斨噶酥缸约喝车舻挠彝?，“有次為了抄近路，牽著騾子走懸崖邊，結(jié)果騾子受驚，我摔下去摔斷了腿，躺了半年才好。從那以后，我就知道，有些路，急不得。”

    阿伯愣住了，低頭看看灰灰傷痕累累的背，又看看歪七扭八的青菜筐，嘆了口氣：“那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