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父看著那道裂痕,像條小蛇趴在木頭上,心里有點(diǎn)害怕。他想起田埂上的小螞蟻,要是小螞蟻急著跑,早就把面包屑弄丟了。
    “阿父,我不該讓棗紅快跑的?!痹旄傅穆曇粲悬c(diǎn)小,像蚊子在哼哼。
    泰豆先生卻笑了,他從口袋里掏出顆麥芽糖遞給造父:“知道錯了就好。你看這麥芽糖,要慢慢嚼才甜,要是一口吞下去,不僅會噎著,還嘗不出味道呢。”
    接下來的日子,造父學(xué)得更用心了。他知道了棗紅什么時候想喝水,什么時候想歇腳;知道了上坡的時候要慢慢走,下坡的時候要輕輕拉韁繩;還知道了遇到下雨天,要讓車輪避開泥坑,就像自己當(dāng)初在田埂上避開積水一樣。
    有一天,村里的王奶奶要去鎮(zhèn)上看孫子,提著個沉甸甸的籃子,里面裝滿了剛摘的桃子。泰豆先生對造父說:“今天你送王奶奶去吧?!?
    造父心里有點(diǎn)緊張,手心又開始出汗。他仔細(xì)檢查了車輪,給棗紅喂了最喜歡的黑豆,還在籃子底下墊了層軟草,怕桃子被顛壞了。
    “造父能行嗎?”王奶奶摸了摸他的頭,滿是皺紋的臉上堆著笑。
    “能行!”造父挺起胸膛,扶著王奶奶上了車。他輕輕喊了聲“駕”,棗紅穩(wěn)穩(wěn)地邁開了步子。
    走到半路,突然刮起了大風(fēng),路邊的樹枝被吹得“嘩嘩”響。棗紅有點(diǎn)害怕,停下了腳步。造父想起泰豆先生說的話,輕輕撫摸著棗紅的脖子:“別怕,我們慢慢走,就像在田埂上散步一樣?!彼\繩,讓馬車沿著路邊慢慢前進(jìn),車輪避開了被風(fēng)吹落的樹枝。
    王奶奶看著造父專注的樣子,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我們造父真是個能干的小駕車手。”
    到了鎮(zhèn)上,王奶奶從籃子里拿出個最大的桃子遞給造父:“這個給你,比麥芽糖還甜呢?!?
    造父咬了一口桃子,甜甜的汁水順著嘴角流下來。他看著自己駕來的馬車,車輪亮晶晶的,就像棗紅的眼睛。
    傍晚回家的時候,夕陽把馬車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造父坐在車夫的位置上,棗紅邁著穩(wěn)穩(wěn)的步子,銅鈴“叮當(dāng)叮當(dāng)”地響著,像是在唱一首好聽的歌。泰豆先生坐在車廂里,看著造父的背影,輕輕捋著胡子,臉上露出了微笑。路邊的小野花被風(fēng)吹得搖搖晃晃,像是在為他們鼓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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