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難?!壁w羅解釋道,“但弓箭威力有限,若能造出能炸的‘火藥’,或是能噴火的‘火器’,對付大隊人馬才有用。我記得書里提過,硝石、硫磺、木炭混在一起能著火baozha,咱們讓勘探隊留意山里有沒有硝石礦,先試著配小份火藥,慢慢摸索?!?
雖覺得玄乎,可趙羅之前的法子從沒錯過,眾人都點了點頭。
“第三,加強軍事訓(xùn)練?!壁w羅看向趙虎,“護衛(wèi)隊擴編,從青壯里再挑二十人,湊夠五十人。不光練隊列,還要練配合——誰主攻,誰掩護,誰負(fù)責(zé)放箭,都要練熟;再模擬不同情況,比如官兵從側(cè)面偷襲、用火攻,咱們該怎么應(yīng)對。每日練兩個時辰,風(fēng)雨不停?!?
“第四,加固防御工事?!壁w羅最后道,“山口的柵欄拆了,用石塊和夯土筑一道真正的城墻,兩丈高,頂寬能站兩個人,修箭樓;山坳周圍的矮墻加高,再挖一圈深壕溝,灌滿水(冬天凍冰也能擋人);把核心山洞的入口再加固,做個能落閘的石門——就算敵人沖進山坳,咱們也能守著山洞等轉(zhuǎn)機?!?
四條措施,條條實在,從生產(chǎn)到防御,從武器到訓(xùn)練,把未來的路鋪得明明白白。族人們看著趙羅,眼里沒了之前的惶恐,只剩信服。
“小羅想得周到?!壁w伯公捋著胡子,感慨道,“咱們以前只知道守,沒想到還要這么多門道?!?
“不是門道,是活命的法子。”趙羅拿起一塊從官兵身上繳獲的腰牌——銅制的腰牌上刻著“縣衙衙役”四個字,邊緣還帶著血跡。他又指了指角落里插著的一面殘破旗幟,那是官兵潰敗時丟下的,上面繡著模糊的“劉”字。
“這次來的,是劉坤手下的衙役和臨時湊的鄉(xiāng)勇,算不上正規(guī)軍。”趙羅的聲音低沉,卻字字清晰,“他們沒好兵器,沒正經(jīng)訓(xùn)練,連糧草都看不住,才會被咱們打退?!?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遠(yuǎn)方縣城的方向,眼神銳利如刀:
“但這只是開始。”
“劉坤吃了這么大虧,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可以報官,讓府里甚至省里派兵;他可以找其他流寇,用糧食收買,來攻咱們;下次來的,可能是帶著弓箭的正規(guī)軍,可能是懂攻城的老兵,絕不會是這么點雜兵了。”
“咱們現(xiàn)在贏了,是因為比他們快了一步——先找到鐵礦,先煉出精鋼,先做好防御?!壁w羅握緊手里的腰牌,“但亂世里,慢一步就可能沒命。”
“所以,我們必須更快地強大起來。”
石板前鴉雀無聲。風(fēng)刮過山坳,吹動那面殘破的旗幟,發(fā)出嘩啦的聲響,像在提醒著眾人——勝利只是暫時的,鐵石山的安穩(wěn),要用更快的腳步、更硬的拳頭去守。
趙虎攥緊了拳頭,沉聲道:“小羅放心!訓(xùn)練的事交給我,保證把弟兄們練得比官兵還能打!”
“高爐我來建!”趙三叔公也道,“三天內(nèi)就動工!”
看著族人眼里重新燃起的斗志,趙羅輕輕舒了口氣。他知道,前路依舊兇險,但只要方向?qū)α?,腳步不停,鐵石山就一定能在這亂世里,扎下更深、更穩(wěn)的根。
夕陽的光落在腰牌上,銅面反射出冷光。這光里,沒有慶功的暖,只有未雨綢繆的清醒——屬于鐵石山的硬仗,還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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