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六郎嘿嘿兩聲:“這其中定然有些緣故。”
小莫應(yīng)一聲,用力將繃帶扎緊:“裴家軍的藥包真的太實用了。止血藥,金瘡藥,繃帶,什么都有。還有這一顆藥,吃了能暫時止住疼痛。”
孟六郎沒有逞強,一口吞下藥丸,閉上雙目。
這一仗打得太累了!從急行軍到遭遇戰(zhàn),再到激烈纏斗,他這三天三夜,幾乎沒合過眼。
孟六郎原本只想假寐,不知不覺真得睡著了。
直至傍晚,才被小莫推醒:“將軍,快醒醒,仗打完了。”
孟六郎迅疾清醒睜眼:“我們殺了多少匈奴蠻子?有多少蠻子跑了?”
“來不及一一清點?!睗M身鮮血的李馳沉聲道:“粗略估算,被斬殺的匈奴蠻子不下于兩千人。我們也死傷不少?!?
“這里不能久留,我們得立刻退回遼西城?!?
孟六郎這次倒沒和李馳爭辯,點點頭道:“打了一場勝仗,給匈奴蠻子一記重?fù)?,提了軍心士氣足矣?!?
無暇仔細(xì)打掃戰(zhàn)場,眾士兵將有用的鐵甲剝下,能用的兵器撿起,還能騎的戰(zhàn)馬統(tǒng)統(tǒng)帶走。所有的尸首都留在了原地。
等匈奴蠻子搬來援兵,已經(jīng)是兩日后的事。孟六郎和李馳早就帶人揚長遠(yuǎn)去。
匈奴主將蒲奴將軍頗為惱怒。
去年大敗在裴青禾手中,是他難以忘卻的奇恥大辱。時隔一年,聽聞北地政變,他心中大喜,趁機請纓出兵??珊贡凰f服點了頭。
北地能打的,就一個裴青禾?,F(xiàn)在裴青禾要忙著登基坐龍椅,肯定顧不上遼西郡。他正好領(lǐng)兵來搶一撥,一來搶些青壯奴隸和錢糧,二來也有借機報仇揚威的意思。
一開始計策還算成功。他接連出兵,屠戮村落搶殺小縣城。遼西軍還是像往日那樣,龜縮在遼西城的高大城門內(nèi)不出。
他繼續(xù)派兵槍殺,以此迫遼西軍出城。如果遼西軍一直不出來,那也無妨。等搶足了錢糧人口,他就能從容而去。
沒曾想,數(shù)日前派出去的一支三千人的騎兵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北平軍纏住了。更沒想到,懦弱的李馳竟也敢?guī)П鲃映鰮簟?
三千騎兵,只回來一千。而且,這都是蒲奴帳下的精兵。這簡直令蒲奴痛心且震怒。
蒲奴將軍發(fā)了一通脾氣后,下了軍令,派出兩支騎兵隊伍,依舊延續(xù)之前定下的策略。搜尋村落屠殺,迫對方出城野戰(zhàn)。
不管如何,野戰(zhàn)都是騎兵得利。比攻城圍城損傷少得多。
回遼西城養(yǎng)傷的孟六郎,在得知最新的戰(zhàn)事消息時,俊臉一片冷厲:“這個蒲奴,十分狡詐陰險。我們想激怒他領(lǐng)兵攻城,他并不上鉤。依舊派人四處殺戮,引我們主動出擊?!?
李馳打了一場勝仗后,昔日被匈奴蠻子殺得抬不了頭的陰影逐漸遠(yuǎn)去:“還是留四千人守城。我們兩人各自領(lǐng)兵。匈奴蠻子派出兩支騎兵,我們就各自去殺一支?!?
孟六郎接連打了兩仗后,倒是謹(jǐn)慎了一些:“肯定要打。不過,分兩路的話,只怕被各個擊破。倒不如合力出兵,以多少勝少,先打其中一路騎兵?!?
李馳瞥孟六郎一眼:“怎么?敢打敢沖的孟六將軍也知道怕了?”
孟六郎哼了一聲:“我不怕死,只怕打敗仗,壞了戰(zhàn)局。”然后,以身高的優(yōu)勢睥睨回去:“倒是李將軍,以前最擅長守城,現(xiàn)在怎么也敢出兵野戰(zh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