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探小心地說道:“大人,聽聞陳宏他們在并州苦苦等待朝廷的指令,卻一直沒有回音?!?
周明遠(yuǎn)將密報隨手一扔,靠回椅背,輕蔑地哼道:“讓他們等去吧!如今并州就像一塊燙手山芋,重建并州,得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與財力,最后卻未必能收回成本。那幫老狐貍在朝堂上肯定為這事爭得不可開交?!?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管家匆匆走進(jìn)議事廳,拱手說道:“大人,戶部尚書李大人來訪,正在前廳等候。”
周明遠(yuǎn)眼睛一亮,起身整了整官服,笑道:“來得正好,我正想著怎么把這包袱推出去,他就上門了?!?
來到前廳,只見戶部尚書李源正坐在雕花椅上,一臉愁容。看到周明遠(yuǎn),李源起身抱拳道:“周大人,如今并州之事棘手,朝廷上下都沒個定論,不知周大人有何高見?陛下那邊可還等著咱們的消息呢……”
周明遠(yuǎn)長嘆一聲,搖頭道:“李大人,實不相瞞,我這段時間也為此事愁得寢食難安。這并州百廢待興,重建所需的錢糧物資,簡直就是個天文數(shù)字。若貿(mào)然投入,恐怕會拖垮朝廷的財政。”
李源連連點頭,苦著臉說:“周大人所極是??扇舴湃尾还?,又恐民心不穩(wěn),落人口實?!?
周明遠(yuǎn)眼珠一轉(zhuǎn),壓低聲音道:“李大人,依我看,咱們得找個替罪羊,把這燙手山芋扔出去?!?
李源疑惑地看著周明遠(yuǎn):“周大人,此話怎講?”
周明遠(yuǎn)神秘一笑,說道:
“聽聞鎮(zhèn)北將軍王猛手握重兵,且一直想在朝堂上樹立威望?!?
“咱們不妨提議讓他負(fù)責(zé)并州的重建與平亂事宜。如此一來,既能解決朝廷的難題,又能削弱王猛的勢力。就算他把并州治理好了,也是朝廷的功勞;要是搞砸了,責(zé)任全在他身上?!?
李源眼睛一亮,但很快就黯淡了下去,悶聲悶氣的開口說道:“周大人啊,那王猛又不傻?他的姐姐可是入了當(dāng)今圣上的后宮,如果咱們把這個窟窿橋給他來踩,這枕頭風(fēng)……”
兩人相視苦笑,而此時周明遠(yuǎn)卻是眼神一亮,笑瞇瞇的開口說道,“李大人,你看這樣行不行,這并州并不是所有人都逃亡了,那公孫家和澹臺家戰(zhàn)亂一起就逃到了幽州,當(dāng)真是天下士族之恥!”
李源眼神一亮,“對對對,那公孫家主還和那又臭又硬的……”
話還沒有說完,兩人就有了默契,說朝堂上的公孫大人乃是清流領(lǐng)袖,時常跟他們作對,那公孫家和他有關(guān),如果把這個爛攤子丟給他,那他們在朝堂上豈不是有了發(fā)難的理由?
與此同時,在并州那座破敗的驛站里,陳宏望著東方洛陽的方向,滿心焦慮。
他不知道朝廷究竟在謀劃什么,也不清楚自己和巡察隊伍還能在這危機(jī)四伏的并州堅持多久?!半y道朝廷就真的打算放棄并州,任由百姓自生自滅?”陳宏喃喃自語,心中涌起一股悲涼。
夜深了,驛站外寒風(fēng)呼嘯,活死人的嘶吼聲與野狼的嚎叫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在演奏一曲死亡的樂章。
陳宏躺在冰冷的床套上,望著搖搖欲墜的屋頂,久久無法入眠。
在這黑暗的夜晚,他仿佛看到了并州百姓絕望的眼神,聽到了他們痛苦的哀嚎。
而朝廷的冷漠與推諉,就像一把沉重的枷鎖,緊緊地壓在他的心頭。
隨著黎明的第一縷曙光艱難地穿透云層,灑在并州這片滿目瘡痍的土地上,新的危機(jī)又悄然降臨。
陳宏和他的巡查隊伍,將在這人間地獄中,繼續(xù)掙扎求生,等待著那不知何時才會到來的朝廷指令……而柳林等人的陰謀,也在這黑暗的局勢中,如同毒瘤一般,繼續(xù)滋生、蔓延。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