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绷纸庀卵g的玉佩，扔了過去，“這是鎮(zhèn)北王印的副章，見玉如見人。若我食，謝家可持此玉聯(lián)合其他世家反我?！?

謝安接過玉佩，指尖觸到上面的“鎮(zhèn)北”二字，終于松了口氣：“將軍果然信人！三日之內(nèi)，船塢開工！”

送走謝安后，柳林立刻對周媚兒下令：“讓‘影’盯緊謝家，看他們有沒有向洛陽告密。另外，給荊州王世家送消息，就說‘揚州已與青州結(jié)盟，想要州牧之權(quán)，帶誠意來談’――誠意，就是他們藏在荊山的鐵礦。”

葉龍武這時匆匆走來，骨鞭上卷著一封密信：“將軍，北方四州急報！李豐在并州搞軍屯，把崔家的良田劃給了士兵，崔家聯(lián)合并州其他世家告到洛陽，陛下派了御史去查；馮戈培的馬市剛開，就扣了西域給朝廷進(jìn)貢的汗血寶馬，說是‘劣馬充數(shù)，需嚴(yán)查’，洛陽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在罵街了！”

“罵得好。”柳林看完密信，隨手扔在燭火里，“讓他們鬧得再大些。李豐繼續(xù)占崔家的地，就說是‘查抄通敵世家的贓產(chǎn)’；馮戈培扣馬扣得更狠，連洛陽太監(jiān)管的馬隊都別放過。告訴他們，天塌下來，我在洛陽頂著！”

“可陛下要是因此震怒……”葉龍武有些擔(dān)憂。

“震怒才好?！绷滞巴鉂u亮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他越震怒，越想把我召回北方；越想召我，就越得答應(yīng)我的條件。等南方世家都動起來，各州都上書求設(shè)州牧，他就會發(fā)現(xiàn)――要么放權(quán)給天下，要么只放給我柳林?！?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到時候我就不是‘兼任青州牧’，而是‘總領(lǐng)天下州牧事’。北方四州是根基，南方世家是羽翼，等樓船造好，鐵礦到手，西域的封地……陛下想不給都難?！?

驛館外的天色漸漸泛白，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照在露臺上的銅印上，反射出冷冽的光。柳林拿起銅印，在掌心輕輕摩挲著那個被磕出的豁口，像是在撫摸一件即將成型的利器。

“回去？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彼吐曌哉Z，眼底閃爍著野心的光芒，“洛陽這潭水，既然攪了，就得攪得更渾些。等天下的世家都圍著我轉(zhuǎn)，等陛下的圣旨一道比一道急，我再帶著滿船的‘誠意’回北方――到那時，這青州牧的頭銜，才真正能變成敲開亂世的磚頭。”

遠(yuǎn)處的皇宮傳來早朝的鐘聲，悠長而沉悶，在洛陽的上空回蕩。柳林知道，新的棋局已經(jīng)開始，而他這顆看似被“困在”洛陽的棋子，正在悄悄布下能顛覆天下的殺招。北方的風(fēng)，南方的雨，終將在他的手中，匯成改變天下的洪流。

而柳林身在局中，就想著如何跳到局外成為真正的執(zhí)棋人，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