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興明站起身,在書房內(nèi)來回踱步,顯然在壓抑著怒火,思考著對策。
直接下旨拿人,固然簡單,但難免會讓柳之道背后的勢力有所警覺,甚至可能讓真正的幕后大魚脫鉤。
“劉伴,”朱興明忽然停下腳步,“傳朕口諭,召順天府尹周德安,即刻南下見駕?!?
“皇爺,您的意思是?”
朱興明眼中閃過一絲銳光:“周德安為人剛直,朕是知道的。讓他來處理此事,最是合適不過。一來,可以看看他對此事是否知情,是否會徇私;二來,由他出面處置涉及潛在關聯(lián)的案子,也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彰顯朕公允無私?!?
劉來?;腥淮笪?,心中暗贊皇帝思慮周全:“老奴明白了,這就去傳旨?!?
利用鐵路系統(tǒng),旨意以最快的速度傳向京城。
數(shù)日后,正在順天府衙處理公務的周德安接到密旨,不敢怠慢,將政務交由府丞暫代,自己則輕車簡從,星夜兼程,趕往揚州面圣。
一路上,他心中亦是忐忑不安,不知皇帝突然召見所為何事,而且還是密旨。
而在揚州行宮,朱興明也并未閑著。
他一方面繼續(xù)南巡的行程,接見地方官員,視察民情,另一方面,則通過孟樊超布下的暗線,密切關注著河間府的一舉一動。
一張針對忘恩負義的趙文康和徇私枉法的柳之道的天羅地網(wǎng),正在悄無聲息地收緊。只待時機成熟,便要收網(wǎng)擒賊。
周德安趕到揚州行宮時,已是接到密旨后的第五日。
他風塵仆仆,面帶倦色,但眼神依舊清明銳利。
朱興明在書房單獨召見了他,并未寒暄,直接將孟樊超查到的所有關于趙文康、柳之道一案的證據(jù),丟到了他面前。
“周愛卿,你先看看這些?!敝炫d明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周德安心中疑惑,恭敬地拿起卷宗,仔細翻閱。
越看,他的臉色越是難看,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看到最后,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驚怒與惶恐:“陛下!臣……臣對此事毫不知情!那柳之道雖有同窗之誼,但臣與其絕無私下往來,更不知其竟敢做出如此喪盡天良、枉顧國法之事!臣御下不嚴,懇請陛下治罪!”
他確實又驚又怒。驚的是柳之道竟如此膽大妄為,不惜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怒的是此事若傳開,自己怕是會受到牽連,二人有過書信往來。
他也感到一陣后怕,若非皇帝明察秋毫,事先查明,自己恐怕稀里糊涂就被拖下水了。
朱興看周德安的反應,見他情真意切,不似作偽,臉色稍霽。
“起來吧?!彼?,“朕召你來,并非問罪于你。朕知你素來清廉剛正?!?
原來是讓自己辦案,周德安長舒一口氣。
后背,都被冷汗浸濕。
若說沒有灰色收入,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都是一些金銀火耗之類,拿的上臺面的收入。
貪贓枉法四個字,周德安還是沒有這個膽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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